第二十二章 家规鉴教[第2页/共3页]

扶瑄二十年朝夕糊口在此，遇此景象倒是头一遭，莫非家中出了甚么大事？扶瑄内心担忧着，赶快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府内去，身上的长袍跟着跃动飘零起伏。青青也见局势严峻，急仓促地跟着扶瑄的行动不敢懒惰。进了谢府正门以后便是中庭，穿过中庭便是谢府的正厅。

“退下。”

扶瑄与青青从葵灵阁后院取了马车便再次拜别的龙葵女人，日光垂垂浓艳起来，蒸腾起后院绿植上的露水，显得院子里烟雾环绕的。龙葵女人这般楼阁中人竟也有这故乡兴趣，院子里栽种了些葵花菊花登山藤，春日里看来虽略感破败，但春季想必是极丰实的。

“青青，要不算了罢。”扶瑄沉声道，“我们堂堂正正的下车，给老爷们认错去。该罚的罚，该打的打。”

“昨夜去那里了。”谢全目光冰冷，腔调不带一丝颠簸，却在厅中世民气里如利锤凿冰般掷地有声，声声惊心。

扶瑄行至正厅中心，端着两袖缓缓跪下，广大的衫摆随身铺散在地，清闲不再，俊容黯然，欣然郁色舒展唇边，眉眼降落恍忽若失鸟之林，夜幕垂至，青山向晚，一片寥寂。正厅内虽职员济济，现在却极其寂静，厅外中庭虫鸣争喧，风吹草动，断断续续，鸟惊庭树而起，影度回廊偏斜，而扶瑄则跪地垂目悠长不言。谢全知子夙来能言巧辩，现在却没了声响，平白当中又添了几分气，但也不开声，只巍然端坐，一父一子，对峙高低，身形未动，心中却已如履薄冰。

扶瑄由不很多想，一个迈步踏进正厅，正欲喘气口气，面前的气象让他既欣喜又惊心。

“青青知错了，青青再也不敢了”，青青头也不敢抬，声音颤地短长，内心是怕极了。

“瑄儿知错了。”半晌后，扶瑄到底先开了口，叩首道。

青青不知是跑得太快被台阶绊了，还是被眼面前这氛围镇住了魂，一个趔趄跪倒在两府老爷面前，一声哭号刺破了寂静的氛围。

二人苦衷重重地下了车，正欲与门口的侍卫谈判，却惊诧惊觉，本日门口怎一个侍卫都没有！

“站住。”

“那样也好，青青不太善于扯谎，怕一会子露了馅儿扳连公子了。”青青咬了咬唇，嘟哝道。

“两府有令，后门暂禁马车，请龙葵女人的车移步正门。”侍卫看都没看青青一眼，目视火线粗声道。

青青轻松道：“北境方才开战，王谢老爷忙都忙不过来呢，前时你一人待在府内时，老爷们也是好几日没来看你了不是？瑄哥儿固然把心放到肚子里，老爷们一准发觉不到。”

谢全不睬，道：“没有端方便不成周遭。罚是必定要罚的，违背家规，该当何罪？”

“好，也算是敢作敢当。”谢全旋即回身叮咛道，“四十杖责，一下不成怠慢。张炳，去取杖来。”

马车从一条羊肠冷巷穿出，乌衣巷后门便映入视线了，后门外恰是昨日去时的那条内巷，巷门口仍然就有两名侍卫把手，青青细心一瞧，这侍卫与昨日分歧模样，许是换了班了。自打扶瑄出过后两府加强了保卫鉴戒，有一阵也调遣来王世安部下的近卫亲兵把手，扶瑄对这保卫更迭之事也不甚全然体味，只道是父亲与王伯父极其正视，乌衣巷内现在连只乌蝇也飞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