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亮声高昂[第2页/共2页]

“直觉。”

初梦将那方丝帕四角谨慎提起，一页一页叠好，叠毕最后那一角时，初梦蓦地抬眸，直直而非常冰冷地盯视着桃枝，缓缓道：“桃枝，你惹到我了。”

“蜜斯何故见得呢？”

穿过花圃小径时，那夜极深暗，维桢夙来避走夜路，比来又出了云澄那事，更是心虚担惊，不住地扯着放勋衣角来躲，一叶一影皆震惊着她心弦，莺浪在她身后快步低头跟着，亦怕见着甚么不该见的，可反观放勋，提着灯笼掌明大步走在前头，却似心不在焉，唇角轻勾，双颊漾着那似笑非笑的邪魅之笑，似表情畅快轻松，维桢看在眼里，满腹猜疑，二人一起无话，草草便回了厢苑安息。

“你……你说这话有何凭据？”桃枝仓促而笑，“你含血喷人！”

放勋彼时仍淡笑着望着初梦，目不暂歇，似在抚玩一件极爱好的精彩玉雕入了神定，由维桢一唤才惊觉过来，忙问：“何事？”

桃枝身子一颤，几乎支撑不住身子，只觉初梦那笑比鬼怪更可怖。

“蜜斯，莺浪替蜜斯先传水沐浴。”莺浪稍稍喘焦急气。

维桢又反复了一遍那话，放勋才道：“好，该是归去了。”

长公子卧房外的夏花许是得天独厚，长得分外的好。此是诸天以来，初梦头一遭步行至院中观花。午后，乌衣巷上空积起了不薄不厚的云，恰切地掩蔽了烈阳，这恰如其分的暑热倒叫初梦感觉分外适体，屋苑极静，唯听些鸟鸣虫喧的天然悦音，那氛围也好闻，混着泥土青草的天然芳香，那株木槿花傲自盛开又凋敝，周而复始，一日不怠。

毫无收成的维桢又听了很久，直至那外头四更打过，维桢问道：“放勋兄长，你可归去了么？”

“出来罢。”初梦立在那株野生自发的木槿花前，悄悄抚玩，冷不丁淡淡说了这一句，叫藏匿在屋苑墙角树丛中的那一双铜铃大眼大吃一惊。

初梦倒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你觉着，老爷是信赖你这个前时两次诽谤我无果的小丫头的话，还是信赖他故交钟太医的话呢？”

维桢才与放勋结伴回了厢苑，当时卧房内仅剩婢女已寥寥无几，悉数是办理医药的。

“明日一朝，你去带话给那桃枝，叫她盯紧些初梦，记着，需是悄悄的。”

“莺浪不敢顶撞，蜜斯顾虑全面，经验的是！”

“你……你骗过了钟太医？妖女，你是妖女！有妖术！”

莺浪倒是一身一额的豆大汗珠，不住地拿袖揩拭，维桢见她未回话，便去睨她，这才惊觉本身亦是一身一额的汗。

扶瑄不得已得分开卧房去至锦庭那处商讨些拜作之事，千叮万嘱初梦切莫出卧房，他本想寻蓖芷来庇护她，蓖芷有一阵未在乌衣巷内呈现了，却叫初梦推却说不必了。

“到底是蜜斯高超呢。”莺浪笑道。

桃枝觉着震惊不已，她知钟太医在乌衣巷走动几十寒暑，她自小抱养来乌衣巷时，那钟太医便在她之前与谢安结识了，又听闻钟太医夙来刚正不阿，怎会由这初来乌衣巷数月的小婢女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