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万金之谊[第2页/共4页]
少顷,听闻桃枝来报扶瑄醒了,弟弟锦庭也来长兄屋内看望。锦庭一入屋,一眼便瞥见床榻上神情明朗的扶瑄,隔着十几丈远,锦庭向兄长毕恭毕敬地施礼。
“我们追踪那名艺伎至城郊一处农家,当晚有人瞥见一个更夫在秀林街用木推车载着一个卧倒女人,但是当我们的人马赶到更夫所住的农家的时候……”苏之微微摇了点头,道,“茅舍燃着熊熊烈火,屋内烟雾满盈,火烧得通透,现场几近只剩一个支架,待火灭后,我们查抄了焦尸,一共三具,火警前已然毙命于刀下。”
少年一睁眼,便瞥见老友含笑着凝睇着本身,眼眸中泛动着碧波波纹,也不由得垂目笑道:“你醒了啊。”
扶瑄支着身子坐起来,倚在床栏上,接过茶,撇了撇碗盖,一股沁民气脾的甜果气味伴着白烟升腾空中。
“你还笑我!……”
扶瑄话音还未落,苏之已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迹。扶瑄责怪地望着苏之分开的方向,嘴角又按捺不住地扬起一丝弧度。
“伎俩如此狠辣……枉死三条性命。”扶瑄面色渐生凝重,一改之前意气昂扬,“那名艺伎可在此中?”
扶瑄闭目,感喟一声道:“你可还曾记得,三年前,津山一役,我被胡匪掳走一事?”
苏之闭目摇了点头,道:“死的是农夫一家三口,那名艺伎不在此中。我素闻南陵王司马锡部下豢养着一群杀手,皆有胡蛮血缘,这批杀手尽忠于司马锡,行迹诡异,迅捷狠辣,但至今无人晓得更切当的环境,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已不在这个世上。”
少时,门外来了一名机警可儿的小丫头,将初春的新茶奉上。
固然赵氏为锦庭的生母,但遵循礼法锦庭仍然称母亲为妾母。
“农舍付之一炬,岂不是统统的线索都断了。”扶瑄仰躺在床上,一声感喟道。
苏之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扶瑄,波澜不惊道:“那里是昨晚,已是前晚,不,大前晚了。鲜卑攻袭大晋边塞城池,皇上与朝臣连夜商讨后决定举兵伐胡,明日北府军便要解缆向北,而后与东北岭安军汇合,抗击鲜卑光复失城。”
“锦庭……”扶瑄伸手去拉锦庭的手,一时也红了眼眶,“替我伸谢妾母的恩念,等我身子好些了,我订婚自去拜谢她。请妾母不要顾虑,身子要紧。”
亮光微微透过窗栏照进扶瑄的屋内,扶瑄微微展开苏合着的双眼,顿时感觉一股人间的气味劈面而来,天下的画卷透亮而清爽,画卷中心倚着一打盹的少年,面若冠玉此时却平增几分愁色和困乏,束发的巾帻不经清算垂于鬓边,大袖翩翩的衣衫下摆混乱地宣泄了一地。画卷内除了少年便不再有别人。扶瑄不由失声笑了出来,感慨常日风韵采采的少年现在如此不修面貌,便伸手去挑逗少年广大的衣衫,帮少年归置平整。
少年接过两盏茶,轻启瓷盖,窥见一盏为白桃玉酥茶,一盏为洞庭茶,碧落春的茶叶还根根清楚地悬浮在盖碗内,便笑了笑,偷偷更调了两个瓷碗,将白桃玉酥茶递给了扶瑄。
“可……可我真的不喜好吃嘛……”
“恰是!”锦庭鼓掌道,“西凉万金丸,装在一个琉璃玛瑙瓶里,就是父亲进宫面圣的那天夜里,苏之兄长给兄长服下的,苏之兄长说这奇药在西凉救过西凉天子的命,只可惜,如许的好物,一个瓶子里只要一粒。”
“锦庭,你可知这药为何叫‘西凉万金丸’?”扶瑄目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