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各自为安[第2页/共3页]
初梦自是明白扶瑄是决计寻话与她聊,那床褥薄厚,凡是有眼睛的一眼便可看出来,便道:“公子一夜入宫议事应已乏累了,莫理初梦了,早些归去歇着罢。”说罢便起家欲送他出偏房,神情冷冷酷淡的,似二人从并未有那般密切过。
扶瑄寂然,擒过初梦的肩,拿他那邃如星斗的眼望着初梦,那眼里既愠着火,又漂着冰,初梦只与他对视了斯须便别过甚去不敢再瞧。
“你心中有我的。我看到了。”
“初梦不敢。”
屋外五更叫过,雄鸡报晓,天气已出现了初白清透,屋内的镂花烛火已泣作残泪,她跌跌撞撞寻了随便一处地砖上瘫坐下,地砖清冷,阵阵寒意直沁肌骨。那前时推搡之间感染的广藿香之气仍周于鼻尖,只是梦终需醒,梦醒瓜代的那一刻,却最是恸人。
“哦,是呢。”扶瑄笑了笑道,“蒲月天,该是暖了,那床褥可曾换了薄凉清爽的?”
少时,扶瑄于太极殿里书完了字,议会散了,群臣自苑城皇宫而出,三架车马便回了乌衣巷。
“这是怎了呢……那晚湖心亭之事,你恼我了?”
照理说,被皇上如此当众嘉奖,应是欣喜才是,而扶瑄却欣喜不起来,一方面是因他不喜这般被皇上如专写书法的男宠般宠着,而忽视了他其他才调,另一方面是他在家有着牵挂之人,心中有着未平之事。
谢安与王导本欲再留他半晌商讨战事,扶瑄瞧了一眼头顶月辉昏黄,心中所悉已然四更天了,便与谢安与王导拜道:“父亲,王伯父,扶瑄本日有些乏累了,才情不敏,请父亲与伯父答应扶瑄先行辞职了。”
扶瑄又道:“畴前之事之归畴前,人生不过春华秋实数十载寒暑,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不好么?”
“初……”一刹时,初梦几欲将女刺客一事道出口,却在话及唇边的最后那刻被一阵泪意挡了返来,双眸瞬时黯然失了神采,只悄悄道,“公子……只当是发了场梦罢。”
但当他一进院子,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初梦本来所住的偏房竟然掌着灯。贰心生疑窦,便畴昔瞧,一启房门,初梦果然正在里头坐着。
“初梦,倘若你是因那日湖心亭我与维桢饮醉一事悲伤,我扶瑄对天赌咒,此后再不与任何女子饮醉,即便与公子饮醉也自会返来!如答应好?”
“可你那日在南岭王府……”
屋外又叫了三声鹧鸪,初梦在失神当中亦是闻声了,那是放勋在外窥听监督的讯号,三声即告对劲,他便要归去了。
瞧着扶瑄这在外头威风八面的公子,现在却如此低声下气恳求,初梦亦有些不忍,再瞧扶瑄连那身面圣的官家乌衣还未退便来哄她,初梦差点心软便松了口,但她沉默了半晌,眼眸向窗外不经意地流转,旋即又牙关一咬,道:“公子请回罢。”
初梦最后撂下这淡淡一句,化作一缕香魂青烟环绕于扶瑄耳畔久久不散,正在扶瑄沉默之际,她忽的起家连推带搡,将扶瑄轰出门外,又“轰”得一声,重重合上门,将她与扶瑄地点的天下分裂开来,只怕晚了顷刻,她的泪已然要在扶瑄面前掉下来。
“公子那般高贵之躯,初梦身份寒微,怎敢恼公子。”
“那又是为何?”
“公子曲解了,不过是他前时救过初梦性命,怅惘旧事罢了,一事归一事,初梦不会错将戴德当作情爱的。”
王导道:“可儿生之路,毕竟需得由他本身行来,方得体悟长进啊!”
“娶维桢为妻?!我怎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