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山芙蕖(一)[第3页/共4页]
周婶悄悄扣门,奉上一盘香气扑鼻的桂花糕,躬身退了下去。孙策叹道:“这不就是我们小时候常吃的么?怎的现在另有桂花?周婶操心了!”
周瑜来不及细想,又听孙策问道:“敢问女人闺名?为何颠末此地?”
小乔轻垂眉眼,笑道:“方才那登徒子觊觎姐姐仙颜,回老巢包好伤口,只怕还会返来。车外这两人固然莽直,却没有那些人坏,如此可算是名正言顺了吧?何况,我实在是有些冷了……”
因避讳父亲名讳,她决计将“乔蕤”读作“乔茹”,可孙策与周瑜还是刹时反应过来。孙策拱手道:“本来是名震江左的美人儿大乔女人,鄙人江都孙策,久仰女人芳名。不怕女人笑话,我本年方及弱冠,还未订婚,先前曾有人跟家母提起女人……”
周瑜将小乔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冷静有了几分红算:“大乔女人,你们的车夫趁乱跑了,彻夜看似将有大雨,不宜赶路,你们姐妹二人还是寻个处所安设下,明日再做筹算罢。”
孙策话未说完,忽见小乔宽袖一甩,一块飞石乍然抛出,直冲孙策而来。孙策兜手一转,携雨裹沙,竟紧紧接住了飞砾:“你这孩子,莫要乱脱手,打碎了仇人,细心你姐姐心疼。”
大乔向周瑜孙策道了谢,扶着小乔随周婶去房中歇息。待她们拜别后,周瑜抬手一请,低声道:“子敬兄,恰好你还在,我有要事就教,我们堂屋说话。”
“对对对”,孙策接腔道,“我这兄弟是居巢县令,本就是袁将军任命的官儿,与你父亲算是同僚。先父亦是袁将军部下,我们两家也能算作故交了。两位女人若不嫌弃,无妨到周县令家中暂宿一夜,如何?”
“父亲离世后,我把家里统统的仆人都斥逐了,给了他们些许银两,让他们回籍购置几亩田产度日,总好过服侍人。可周婶家世代在我们府上帮佣,现下只剩她本身,没有一个亲人。我问过她的意义,她不肯分开周府,就从洛阳一起跟着我到了居巢。哑儿是周婶几年前在河边捡的,生来不会说话,幸亏他资质聪慧,听力极佳,倒也能帮我很多。不说这些了,这两个女人的事,你有没有问过子敬兄?”
方才隔岸观花,只觉才子娉婷袅娜,清丽淡雅如芙蕖。现在相距天涯,芷兰香幽,冰肌凝脂晃得孙策头皮发麻严峻不已,心中暗恨为何本身染上浑身韭菜味,才子近在面前,他却只能后撤半步,将周瑜紧紧挡在身后,弯身回礼:“女人不必客气,我这兄弟恰是居巢的县令,本该庇护一方安宁,令你吃惊实在不该。”
“那,大乔女人呢?”孙策神采尽是严峻,握盏的手不由有些生硬。
“家尊是袁将军麾下大将军乔茹。”
飒飒冷风卷集飞雨,气温陡降至冰点,周瑜打马的手仍然有条不紊,愈是如许的极度气候,愈要谨慎谨慎,山路湿滑,如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听得一旁孙策喷嚏连天,周瑜体贴道:“现下只要你我,不必逞豪杰。你的手受伤了吧?那小丫头甩出的石子力道真大,你倒大胆,竟然徒手接了。”
孙策竟然将话头突转到了这风月事上来,周瑜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嘴。刚巧那紫衣少年开了口,啐道:“涎皮赖脸。”
这一片小小的牡丹丛,是用周瑜结嫡妻生前汇集的牡丹种子种成。周瑜之妻活着时,对哑儿极其心疼。哑儿固然不会说话,乃至连她病逝都不能哭出声,却冷静记在心中,用本身小小的身躯保护着她遗留下的统统。本日这牡丹被雨水培植,哑儿内心必然万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