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哎玛，羞死人了。（下）[第2页/共4页]

那船家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小的一向在撑船，听的不是非常清楚。本来我这船是一名李公子租的，还叫了清吟班的那几个小唱来陪。厥后那位大萧公子说年小的不好，要耍个新花腔都扭扭捏捏，非要叫换几个熟透了的，还非要在李公子面前耍那些新花腔，生生把李公子吓跑了。”

有个天生性子急的闲汉实是忍耐不得,扑通一声跳下水,激起乌黑浪花，一道白线直奔湖边的画舫而去。西湖六月气候,湖水温热,如果能亲目睹一见连撑船老夫都娇羞的新花腔，湿身又何妨。有人开了头,一心一意想看新花腔的闲汉纷繁下水。唯有几个略老成的在湖堤上喊：“莫去莫去。恼了朱紫不是耍处。”嘴上喊的清脆,脸上笑容暖昧，清楚是巴不得人去看了返来讲的模样。

很久，才有人赞：“公然耍的好新花腔！”

诚恳说，喜幸亏画舫上厮混的大族公子没几个是端庄人，三五老友带一群美妓游湖船震甚么的，本就是来夸耀的。如果有人猎奇爬到船边瞧一两眼，为人风雅些的公子哥儿说不定拉你上船同乐，吝啬点的喝骂两声也罢了。

众闲汉再三逼问,何如拳头逼到眉毛底下，船家还是抵死不言。

李知远回想他下船时还摘了那两位的荷包，萧公子盯着他的眼神多么忧怨，乐不成支道：“那药酒药性不大，顶多软小半个时候。这厮是个要面子的，最重风采，说不定不会当场发作。”

画舫上珠帘摇摇摆晃,在白花花的太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珠帘以后另有重重帐幔,把门窗都挡的周到。那几人围着画舫转了数圈甚么都看不到，到底有一个胆小的爬上船去趴在窗边，少时那人一头栽倒湖里，笑容比湖水还要泛动，张着大嘴欢乐游回岸边，大笑道：“公然耍的好新花腔。”

休说那几个身上湿答答的闲汉，便是在湖边的人都被吓住了，呆若木鸡看着那几个白发老媪把人推下画舫，伸出糙如树皮的老胳膊熟行，娇娇弱弱扶着雕花雕栏清算帷幔。有一个风情甚好，回舱时还冲岸上诸人抛了个媚眼儿。

老朋友久别相逢，开个打趣无所谓，要捎上未婚妻去围观就不刻薄了。李知远感觉精华如许安排很好，便点点头，道：“如果我说不得几句先走了，便在巷口那边的分茶店等你。我留小我在巷口与你指路。”

这花腔虽新，也不至于让人不美意义说啊，众闲汉又看还在害臊的船家和那性急男人。船家羞答答低下头，不敢面对大师的目光。倒是那性急男人甚是光棍，用力推开一个凑的过近的火伴，道：“老子看到吓一跳，总要叫你们也上个当。”说罢抱着肚子大笑而逃。

李知远下了马车，目送精华的马车朝那头去了，他自带着几个管家，骑着马远远跟在萧家兄弟的马车背面，到了栖霞观门口，也不急着出来，就坐在顿时等待。等那群讨赏的闲汉出来，他才上马，赏与守门的道童几个钱，叫带他去萧公子的住处。

“好。”李知远笑一笑，歇一歇看看外头那条画舫上的白发才子，再笑一笑。按动手边的小方桌，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公子们多是有身份有职位的人，谁会难堪狗一样的帮闲？被个老□骂几句怕甚么，若得亲眼目睹亲花腔，便添很多谈资，也是做帮闲的本钱。船边湖里几人都是这般想，大师对视几眼，一齐攀上船，七手八脚去拉珠帘，拽帷幔。船舱里传出数声尖叫，几个满头珠翠遍身绫罗的白发老媪从舱中扑出，一人拉住一个闲汉喝骂不休。刚好一阵暖风吹过，现出千遮万掩也藏不住的舱室，里头铺着厚厚的地毯，当中一张方矮桌，两个衣衫不整的青年公子，一个懒洋洋靠在板壁上，一个仰卧在一个小小台子边。轻风吹拂轻纱，阳光照在公子的身上，看着就是一副贵公子出游适企图呐。一个白发肥婆站在台上，手持绯红轻纱踏歌做舞，舞姿曼妙。画舫上里里外外也有十来个女的，满是白发老媪，一个年青女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