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有凤来仪[第4页/共4页]

那婆子指指后边，道：“在二少爷院里骂人呐。”

柳氏一问三不知，王翰林只得重到前堂坐下，令人请姑老爷过来。过得一会，姑老爷和姑太太一齐来了。柳氏令人传话只提到姑老爷，并未曾提到姑太太也来了。王翰林看自家妹子身后，撤除两个侄儿，另有mm的宝贝儿子，前面再没有别人，贰内心松了一口气，堆出笑容道：“伯远几时来的？”

“未曾。”梨蕊在一边代答：“院子里还堆着三四十只箱子。”

“二哥那边有裱糊匠吗？”精华边问边朝西边走。

王翰林大感头疼，自夹道先进了梧桐院，问柳氏：“他来干甚么？”

王翰林深知这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妹夫来了准没功德，只得和朋友告个罪回家。幸亏县城离梅里镇并不算远，骑上驴快走，半个时候也就到家。一进门他便直奔前堂。

柳氏愣了一会，笑道：“三进是你女儿住，四进你儿子要住，府上的管家使女都住在第五进，安排我两个侄儿住那里？”

“张家建祠堂，伯远为了凑分子钱把屋子典掉了……没有处所住，大哥接我们归去住。”姑太太惭愧难当，脸涨得通红，“他和大嫂吵架，我们在大哥那边住不下去了。”姑太太结结巴巴道：“二哥，你借几间屋与我们住，我会劝他不要和二哥吵架的。”

柳氏瞪女儿一看，嗔道：“快擦掉，算完了没有？”

梨蕊不肯动，自顾自绣帕子，笑道：“我不去。教夫人晓得，必是要拿我做伐子打板子的。”

两个侄儿并外甥都低头看脚背的看脚背，昂首看藻井的看藻井，并无一人敢吱声。便是姑太太，看二哥的模样是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开口。姑老爷肝火冲冲走到大门处也无人上来留他，只得渐渐走出去了。

“精华mm。”年纪最大的耀文曾到京里看望过叔父，认得精华，笑道：“我是你三哥，这是你五哥，那是你表哥文才。”

精华院里一个小丫头路过，看着一长串的箱子流水样抬到第三进东院去，返来就在阶下和火伴讲：“大少爷箱笼极多呐，搬了有一柱香工夫，都未曾搬完。”

东院里屋舍俱全，院子里有假山花木装点，非论是耳房还是正房，俱都用上好白纸糊得雪亮，院门口还立着两个婆子两个丫头，瞥见大少爷齐齐施礼。耀祖便是想抱怨也无从抱怨起，便和老婆黄氏一起看家人搬箱笼。他手里掌管着亡母的遗产，箱笼很多。

王氏为莫非：“大哥一早就出去了，又不晓得你来。”

姑老爷板着脸道：“早来了，大哥朱紫事忙，都不肯见我们。”

“这个丫头，疯魔了。”柳氏抱着胳膊对女儿的背影点头，说的虽是抱怨话，实在带着浓浓的欢乐。

王氏不由退了两步，眼圈儿已是红了。

东院人来人往热烈的紧，西院就显得萧瑟很多了。精华推开院门，就见梨蕊站在正房廊下发楞，眼圈儿红红的，像是才哭过。精华便咳了一声，笑道：“天就要黑了，你一小我在这里做甚么呢？”

柳氏压抑不住肝火，没好气道：“他给你爹爹写信说要学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你爹爹气的要死，说再不肯替富春第一才子走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