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秋后算帐[第6页/共8页]

“有了必还。”大堂姐两手一摊，道：“现在实是没有，你且归去，过了年我们想体例先还你几两，可使得？”

布店的老板都笑容满面，往年似这般乍寒起来，买卖不晓得有几好。偏本年乡绅大半在住监，老百姓们也没有几个有表情做新衣，城厢军倒是买了很多布和绵做冬衣，然和城厢军做买卖，是卖的越多赔的越多。是以店面越大的铺子，越是想给潘小将军再送一块“天高三尺”的牌匾。精华带着管家们到了常去的那家布店，老板瞥见熟客，强颜欢笑迎上来，传闻王翰林家里要换季，便道：“实不瞒王蜜斯，布另有，绵都无了。富春县里怕是没有哪个店另有绵。”

玉珠跑到祖父书房，和祖父说爹爹想给耀文堂叔衣裳，母亲不与。王翰林听了也自悲伤，想了一想，令人去请玉薇来，和她说：“我有些旧衣旧鞋想把耀文那孩子，晓得你极会说话，烦你替我送把他。”

梨蕊便归去翻了些旧衣服包起，又挑了两身新衣新鞋，拿来要与柳夫人看，柳夫人道：“你拿去给老爷看过就是了，我不消看的。”

玉薇派兵谴将，不过半个时候就把丝纸运走了，返来和精华坐一处吃果子闲话，因精华本日出去转了一圈气色甚好，道：“你本日在县里碰到甚么功德，这般欢愉？”

精华道：“这个玉桃如果经了赵恒的眼，只怕他还要再寻苗蜜斯。叫潘晓霜晓得，还不晓得要如何闹呢。她还是去金陵避一避的好。你且等苗蜜斯去了金陵，再把这玉桃与赵恒。”

赵恒低下头，半日才道：“时候到了,我必清算潘家，与你们报仇。”

“恰是恰是。”精华笑道：“我方才就闻声嫂嫂叫大哥去问大房的堂姐要帐。可不是为了钱！”

“我爹甚好，你两个侄女也来家了。”耀祖笑道：“倒是你们两个，明日就过年了，哥哥与你们几件新衣穿罢。”

方大少从街对过杂货铺子里出来，瞥见精华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一边朝精华身后张望，一边笑道：“就你一人出来逛呢？”

“到别处去？”苗蜜斯悄悄问了几次，长长感喟，道：“我娘在这里，我哥哥嫂子都在这里，我能到那里去？”

精华笑一笑，道：“本来如此，你便牵去，直说是我的。”

“甚好。”耀廷笑嘻嘻道：“我还要双新鞋。不过，二叔家的管家婆短长的很，我不敢去。”

精华把那糖数了又数，刚好五十七粒，连她嘴里那粒，李知远另有五十八日来家。李知远过年都不能来家，精华虽是有些难过，都叫嘴里的苦涩医好了。就将糖盒藏好，出来看使女们洒打扫尘。

“还没有。”玉薇在果盘里挑了一个大枣，一口咬掉半截，点头道：“便是有处所，也无人手去盖屋子。建都城人手还不敷呢，我们倒先起大宅，找死！先挤挤罢。幸亏府城的处所不小，如果这里住不得了，我们另有个退步，不至于住草棚。”

布店也不过零卖得些现钱，乡绅家都是三节付帐，精华说付现钱，老板欢乐的了不得，算了帐各色布料并棉线一共五十二两银子并三百四十个钱，就把铜钱都抹掉了，只要五十二两银子。精华便站在他店后门口看他们开库房搬布料，叫家里管家们帮着捆布打包。

黄氏瞥见玉薇，重新发梢到脚后跟都透着不欢畅，回身就进了屋子里。玉薇就把承担搁在院子里一张小方桌上，把耀文高低打量一回，笑道：“耀文少爷身量和我们二少爷差未几，脚也普通儿大，想来是合脚的。”就把梨蕊手上的承担抢下来也搁在桌上，牵着梨蕊的手就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