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房[第1页/共3页]
他这么几句平和还带着淡淡体贴的话,声音又动听,面貌又漂亮,陆芜菱本是减了几分对他的恶感,但是他塞到她手中,看她羊脂春葱般的手指将他平日把玩带着他体温的东西握住,忍不住握着不放,还捏了捏,颇觉轻浮。
方微杜送过她一方澄泥砚,代价更高,她还未曾用过,也不知抄家被谁得了去。
楼高目断,天遥云黯,只堪蕉萃,
她接过他的笔,挽起袖子,手腕微动,笔下便起龙蛇。
恨此情难寄,
这是一首长诗里的一部分,这首长诗是陆芜菱前年写的,是对付陆纬的功课,因为陆纬不喜好闺阁女儿气太重的诗文,陆芜菱常常投其所好,是以也不算她的对劲之作。
陆芜菱忍不住腹诽。
她一挣扎,罗暮雪便更加忍不住要搂她抱她钳制住她,就如同猎物一挣扎猛兽便忍不住要上去咬普通。
陆芜菱脸微红,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手,道:“大人也写幅字看看罢。”
陆芜菱看看他写的,有点羞怯了,脸微红说:“你如何……从那里得来的?”
陆芜菱看她两眼熬得发红,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她的案台上常放着一块翡翠金蟾镇纸,半白半翠,通透非常,桂姐儿一向想要,本身一向没舍得给她……
陨石外层模糊有层橙红,确切很特别。
他昂首朝她微微一笑,俊美锋锐的脸刹时有些和顺,乃至有一种斑斓,乌黑的星眸凝睇着她,说:“写得很好,我很喜好。”
她声音清脆和顺,尾调又带了些低徊,罗暮雪不知不觉就被她的目光和声音迷醉,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脸颊,手伸了一半,觉悟过来,怕本身显得太急色,改摸为捏,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一把,低声咬牙道:“没及笄的小丫头,装甚么老气横秋的。”
她的几支紫檀雕梅雕竹的羊毫笔,也是名家之作。
陆芜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说:“已经很好了,感谢你,锦鲤,辛苦你了。”
陆芜菱赶紧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点少,嘿嘿。关于背景,这是架空的,没有哪朝哪代,但是当代的背景诗文就随便拿来用了,不考据就行,关头便于我偷懒,哈哈。
想不到她心中竟已对方微杜情根深种了!
罗暮雪的镇纸,竟是一块非金非玉,看不出来材质,未经砥砺的奇特石头。
这首词固然不是她夙来最爱的,却也一贯非常赏识,倒不是她有甚么愁肠相通,也不是要寄甚么情,而是大晏词向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风格,和这首词精美的炼字功力。
她俄然记念起她的那块小小红丝砚,是父亲在她名声乍起时送给她的礼品,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父亲的礼品。
写完感觉对劲,固然罗暮雪的上宣纸不如本身的澄心堂纸写来流利,本身的字却写得很有词中几分神韵。
这是对先生的态度吗?
不算对劲之作,平仄不工,觉得没人晓得的作品,突然被人写出来,作者还是有点羞赧的。
幸亏他看到她脸上的嫌恶之色,暗自警省本身不成变成她心目中的恶棍登徒子,这才勉强忍住,却把一贯能静下心习字的心给暴躁了。
罗暮雪看她脸颊微红,侧头遁藏的模样,内心就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小猫爪在细细抓挠普通,好轻易才忍住没畴昔摸摸她。
陆芜菱帮他摊开纸,磨好墨,罗暮雪只感觉她这些行动都端雅非常,赏心好看,看看面前的白纸,提起笔,蘸好墨,凝神半晌,便落笔了:
陆芜菱正在自赏,却没发觉他难抑的肝火,反倒有几分兴趣地同他讲解:“人道大晏随性,实在他炼字之妙,古来能同之媲美者寥寥可数,你看这‘楼高目断,天遥云黯’八个字,是不是没法增删?任何一个字被替代掉都没法表示出来,绝妙非常啊,即便是‘碧纱秋月,梧桐夜雨’这八字,也是当时场景历历在目吧?另有这‘心长焰短,向人垂泪’,莫非不让你想到人生活着,很多事情实是莫可何如,心不足而力不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