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第1页/共3页]

秦霜微一锁眉，旋即松开，这亦可算是一个不那么叫她喜好的不测。血莲融入星芒，从好处看，节制加强，稍可减轻身材承担。从坏处看，亦是如此，血海的印记根植识海，越来越难以断根。

殷鉴斑斑，秦霜尚未有以身试法、证论菩提的筹算。何况此情既过，心底腐败，她之以是心神泛动，不过是□□教唆，既非赋性共振，也不见神意相依，或有一分情，倒有九分欲，如果是以与人胶葛，违背本心，也误别人。

如是者三，星辉由淡薄而凝实，目睹要凝集出与星空上对应的两颗星斗。秦霜稍稍踌躇，力量勾连，多余的动机消逝，让她从未留意的一面浮出水面。那丝丝缕缕的迷乱腓弥之意，*蚀骨的挑逗，侵身入髓的搔痒，沉湎到几近溺毙的实在……究竟是因何而生？

从需求到决定利用，由了解转为实战，各种衡量，在秦霜也不过抬低头抬首的短短一瞬。分歧畴前月白风轻的明朗，折花含笑的高雅，每一步只见冰冷灰尘鲜血苦痛，封存统统柔嫩温情，赤色一点刻心刻骨，行事当中，只要更锐、更利、更不计结果。

但有借终须有还。她还真的从未想过，聂风和步惊云到底想要的是甚么？

天生风云之体，如同鸟飞鱼游，不需求贯穿也能在危急关头，仰仗本能变更风云之力。不过知其然不知其以是然，只能被动保命，不能应用自如。

弹指之间，江山色变，是修道者的风采。安步前行，无所害怕，是武者的志意和胸怀。规复神智后，比起畴前，表情有损，实战之力不减反增。

秦霜接引天星之力，星光倾泻，涛涛如海，彭湃如山，即便只是专属此天下两颗奇星，而非超越长河普照三千大天下的正星，瞬息所获，也远远超越人所能予，朴素澄净更无可比。敛目内视，双瞳瑰丽变幻，一待星辉充满识海，立即施以无上意志，强行紧缩……

被星辉隔断在外的玄色人影复又呈现，死寂的眼神，从中淌出深渊般的森冷，只是被谛视，已叫人生出下一刻会被一同拖入暗中的绝望。惨白的唇一开一合，无声隧道：“过来。”

还是白素贞一言提示。借力而损，亦可借力而补。

一念既定，星芒隐去，识海复归安静，只是其上吵嘴边沿都多了一层赤色，其下更是暗潮澎湃，不知下一刻发作又在何时。

趁着这个独立的小空间尚未完整消逝，秦霜再度神念透发……

六合忘我，人有变通，有些危急迫在眉睫，有些还可稍事缓颊。此际哪不足暇瞻前顾后，去想运气嵌合，如何撕扯而开。还得了便还，还不了，那也且看今后。世无不成杀之人，欲杀我者杀，辱我者杀，阻我行路者杀，影响我向道心志的亦皆可杀！

搜神宫深处正自和神母一道搜索各个隐蔽之所，担忧遗漏被“神”掳来变做兽奴或做其他尝试的不幸人的雪缘蓦地有感，在神母惊奇的目光下，趺坐在地，口唇微动，冷静念诵：“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如果不喜好而逼迫自是事倍功半，乃至适得其反。道者的冲恬淡泊与武者的刚烈勇毅本就是截然相反的人生态度，秦霜纵能用明智认清分际，压下不适，心性当中总不免保存昔日陈迹。

她所行的门路已是越来越偏离本来所定，前路越见恍惚。如许还要走下去的设法，又能对峙多久不会摆荡，或者俄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