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第1页/共2页]

她背负的太多太重，压在她荏弱的肩头，逼得她只能尽力扬头，若身怀逆鳞的龙，碰到挑衅便毫不包涵地展露狰狞。对她，每一次战役都是一次绝杀，无有退路。在挑起战役前，就该有这个憬悟。

现在的秦霜是不设防的，但如许的景象，他又如何运得起冰心诀？

幽幽一声感喟，伸脱手，谨慎翼翼，若触碰最贵重的水晶，不敢带涓滴劲力：“霜姐姐，我带你归去疗伤……”

如果月明曜在高天之上看到这一幕，会否问可悔当初？

每一次被人略微靠近，都会决然转头将心机冰封，叫人却步。行动中，在乎，却老是漫不经意便透暴露来。

聂风失神地望着压在身上的秦霜，听她咳得几近似是要将心肺吐出来，那样轻，仿佛一阵风便会化去，又那样重，似一座山压在心上搬移不开。他本欲禁止她妄为，却令她伤得更重。

“奉告我，如何才气放下……”

嫣红的发丝垂下来，散落进他的黑发当中，不是神将那般诡异刺目标血红，而是近于桃花般的粉艳……传闻东洋人喜好一种樱花，开时一树繁花，光辉如云霞，轻风一吹，便片片飘落，开时极致的华丽，谢时满地的凄艳……

“对不起，不要走……”

她不是浅显的女子，他向来都晓得，但他恰好但愿她做一个浅显的女子，疏忽她想要振翅的巴望，反冀图困住她的羽翼。

她就像那花，开得太盛，仿佛迫不及待将统统生命力绽放开来，叫人没法割舍，难以健忘，但情尤在花已逝，人未散曲已终，她从未想过白头，更不会同人联袂……灼灼其华，惟不待老，顷刻之间，不能永久！

凝睇她胸口排泄的血痕，为甚么？为甚么月明曜要杀我，你却刚强地将我保护？是不是她早已晓得了本日，晓得我不但会带累你，更会伤害你？突然，无可名状的惊骇攫住了他的全部身心，只是伤害吗？

只要彻夜，只要此次，只要……对他！

本来她也在惊骇！

秦霜微微点头，勉强撑起手，想要站起，瞳中杀意已经散去，寒意不散，更见清冽无情。半途俄然失了力量，重又摔下。只是尺许的高度，却仿佛周身的骨头都被跌散，只剩下一张皮还保持着人形，再也没法集合半点力量。

昏沉的感受垂垂袭来，太累了，情感的起伏比外力的伤害更令人疲累，这一次，又会睡多久？醒来后，统统可否规复如常？

他缘何能够这般地无私！他刚强地想要抓紧她，她回应般握住了他的手，但她迟早会拜别、松开，他如何才气不再做错，不会比及不成清算的境地才悔之莫及？

吵死了！

若你真的狠心，就该言行如一。若你不肯包涵，就刻毒无私，同师父一样只当我是东西……

看着四周，泥土被生生削去一层，地上平空多了一个大坑，水倒灌出去，看着不久又会构成一个水潭。潭水上浮上一层死鱼，大小不一，种类各别，白花花的一片，叫人不由心惊肉跳。她对他的忍和不忍，悉数在翻白的鱼肚中展露了出来。

是，还是，不是？

他并不知她刚才已在天国门口转了一圈，只是感觉仿佛带着红莲之火袭来，切近灭亡的庞杂让他没法思考，稍许宁定，才发明，这无端的惧意中也夹带着她的情感。

昏黄中，身子一轻，感受被人抱起，不想要依托，但已经没有了再度回绝的才气，低低的用几近微不成闻的声音道：“聂风，到底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我？”

慌乱地低下头，他对任何人都温文温馨、驯良热情，惟对她，难以保持处变不惊的态度，五年的耐烦和顺，遭受连续串的变故，焦心忧愁尽上心头。才发觉，他感觉她率性，他在她面前，也是率性的，率性地依从本身的心机而行，用本身的要求去束缚她，全不考虑她是否情愿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