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临别夜话[第1页/共2页]
“您可别,这大热的天,做的太多坏了岂不是华侈?我吃一个就够了。再说您也太焦急了,明早再发面也来的及,娘,我再和您说说话。”
那日陆老夫人瞧蒋家道况不好,特地让刘嬷嬷拿了二十两出来,比旁人倒多出了一倍。
小时候,她与弟弟不睡觉时,娘亲便总哼着曲调儿哄他们的。
幸亏陆老夫人瞧自家实在有难处,许了她二等丫环,传闻是一两六钱的例,撤除一两抵给陆家,她每月只开消一钱也充足的,还能剩了五钱银子存下来补助家中。
本来姐弟两人挤在一间屋子还略略有些小了,现在一归置,空了一小半出来,倒感觉晃闲逛荡地冷僻。
家中临时是不愁用度了,爹也能持续喝药,可江家的药钱还没结清,再有那参,陆老夫人虽说了不消给,但她深思着陆长风那日的语气,若不给他,只怕更会瞧不起自家,也只得拿月例银子去抵的。
她想了又想,感觉还是不奉告他蒋佳月去陆家做丫环的事,只说是庄子上缺人手帮手,李妈妈特特给自家做了包管。
“对了爹,娘可替你承诺了我和南秋,要再去逛灯节上的庙会的。”蒋佳月暴露个等候的模样,“君子一言,固然娘是女子,可爹你是男人,不能狡赖的。爹,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就说话不算数了。”
“那也要多多带几件衣服,七月一过,天就渐渐地凉下去了,也不知几时有空返来,转头该冻着了呢?”
“这倒是。”若香想了一回,还是不放心,仔细心细地上手数了一遍,正翻到承担里有针头线脑地,就问道,“把这些带着做甚?”
一家人又说了会子话,见蒋大郎垂垂有些不支,若香便抽了靠垫,将人扶着躺在床上,再说了几句话,药效散出来,蒋大郎便阖着眼要睡了。
蒋佳月赶紧塞了归去,“没甚么,我怕衣裳破了,带着好补一补。”
“长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轻麈,客舍青青柳色新。长亭柳依依,相别十里亭……”
“娘给你多做几个,带着吃。”若香一听,仓猝起家就要去厨房和面,却被蒋佳月拉住了。
若香只得又道:“那吃过早餐再走?”
“别逞强,累了咱就家来。”
“那里就到这个境地?”若香叹口气,“娘在家里也经常有活计做的,另有你那二十两银子算上,临时还够。江先生也说你爹不大抵吃旁的药,尽管拿了他的方剂去江家的药铺里抓就行,那里就要你这么苦做苦累的了?”
若香这才坐下来,又细细将前头的话再叮嘱了一遍。
蒋佳月点点头,先将蒋南秋抱到床上睡了,才爬上去,撒娇道:“娘,你再哄哄我罢!”
“好,我想吃娘摊的咸菜饼了。”蒋佳月一口应道。
蒋佳月一声喝彩,欢畅地蹲下身子,便在若香脸上“吧唧”了一口。
若香正要瞪她,煎药的瓦罐却俄然响起来,原是药煎的差未几了。
“你年纪小,如果熬坏了眼睛要受一辈子苦的,听话。”
若香坐在床边,摸着她散落的发丝,嘴中悄悄哼起了歌儿。
“爹晓得了,爹承诺你。”蒋大郎重重点了点头。
蒋佳月便在这极柔极软的歌声里,垂垂睡去了。
“哈哈哈,你个小屁孩!”蒋佳月就悄悄拧他耳朵,“倒显得我贪吃了,是不是用心拆台?”
蒋佳月点头如捣蒜,“晓得啦晓得啦,你最懂事。”这才护住了针线包,喜滋滋地塞进了承担里头。
自家已接受了陆府很多恩德,有些东西必然是不能欠,不能叫人看轻了去。
若香笑着骂她:“好了好了,惯会欺负你弟弟的,等你爹好了,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