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第2页/共2页]

便听那乌鸦张着嘴，用那只狐狸讨打的声音机器地反复：“睡了睡了……”

“混账！”顾云捏碎了纸乌鸦。

顾云肝火冲冲，一脚踏出门外，突见后山一道凌厉妖气直冲上天，惊起一片飞鸟，扑棱扑棱四散逃去。

重阳观乃闭门静修的古观，鲜少欢迎外客，配房未几。顾云常与阳明真人走动，因此在此有间常备的配房，而不测来客淳和……

顾云听罢很久点点头：“多谢真人点拨，我自有分寸。”

阳明真人见此景，长年捧着笑的脸庞皱了皱。其他小羽士在内心感慨，果然是顾楼主的爱宠哪，宠得毫无节操可言……

“这甚么破处所！老子不要住这里！”一进门，淳和抬起袖子掩住劈面而来的飞尘，气哼哼地转过脸诘责带路来的小道童：“有你们这么待客的嘛！凭甚么顾云那厮的房间比我这宽广上几倍！”她比划着：“另有斗大的一颗夜明珠照亮！日球，亮盲眼了啊！比玉轮还亮啊！”

顾云没有放过淳和嘴角翘起的藐小弧度，这点小把戏他睁只眼闭只眼并未拆穿她。贰内心揣着得是另一点。经中记录，平顶山凤凰涅槃是两千多年前的传说，这只狐狸却能一眼认出那颗琉璃珠的来源，可观她体内内丹的气泽，确切又不敷千余年的功力……

惨不忍睹的画面没有呈现在世人的视野里，取而代之地是淳和底气实足的骂声：“卧槽！牛鼻子，你是要吓死老子还是要摔死老子啊！”

“睡了睡了。”房内传来睡意昏黄的咕哝，带着那只狐狸惯有的调子：“别烦老子！”

“妖族毕竟是异类，你与她有缘，若收为灵兽倒也罢了。”阳明真人语重心长道：“但贫道看那只狐狸非同凡物，贫道不是思疑你的定力，只是担忧她留你身边用心不轨，恐会害了你。你也知你……”阳明真人未将话说得明白，点到为止。

他在门外盘桓半晌，屈指小扣了拍门扉，低声道：“淳和。”他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倍感陌生与不适，又硬着头皮唤了一次：“淳和？”

“……”都直接上手抢了，还讲事理？顾云发明这只狐狸的三观已经到了崩坏边沿，不，她压根是没有三观这玩意儿！所谓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阳明真人和重阳观世人在场，顾云不欲再和她辩论下去，从袖中拿出那朵碧蕊玉莲放在她眼下：“和琉璃珠换，别闹了好不好？”

顾云回到配房，明珠高悬，煌煌之光胜若白天。夜时已深，他却殊无睡意，盘手打坐了半个时候。后窗鸦啼一声，如同鬼叫，顾云本定入冥冥的心陡一惊。他道术高深已臻至化境，如许心神不拧的时候少之又少。

淳和踌躇了半晌，才不情不肯地伸出爪子接过玉莲，不甘心肠小声嘀咕：“不划算。”

顾云点头道：“我已非道中人，久不入三极九宫，不敢与真人一争高低。”

房内静悄悄的，顾云眼中已是风雨欲来的薄怒，真给他跑了？！

旧哄哄的淡淡霉气从里向外散去，熏得顾云眉骨揪起，举起明珠四望。逼仄的配房内空无一人，桌上放了只白纸叠得乌鸦，顾云拿起看了看：“淳和？”

阳明真人哈哈笑道：“莫谦逊莫谦逊，别人贫道不知，你的秘闻贫道还是摸得一二的。只不过……”阳明鼻尖耸动，嗅了嗅氛围里的异香：“那只狐狸，你欲将她如何措置？”

“混闹！快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