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诸生何辜5[第2页/共3页]
当夜,未能接到久遥的黄芨快马赶回王都。
可久遥却如同未闻,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一处,神采在灯光下显得惨白,眉间一道深纹,光阴与世事,如霜刀风剑,在那张无伦的面庞上刻下了沧桑与怠倦。
久遥手一抖,放开了他,身子一刹时落空力量,跌坐在黄芨身前,口中却不由自主的问着:“全死了?敇客杀了统统的侍卫和百姓?刺客人数有多少?她好好的为何去三石村?”
面前的少女与久罗山上的族人有甚么分歧?
“清徽君?”黄芨不由唤一声。
梦中……他们已来梦中,来警告他不能互助仇敌!
而黄芨拜别后,浅碧山中的别院里,久遥倒是展转难眠,至五更时才含混睡去。
久遥拜别的脚步一顿,然后他悄悄点头,“我废人一个,去王都做甚么。”说着这话时,门外一阵轻风拂过,带起廊前宫灯,灯光摇摆里,他双目如被火灼,顿紧紧闭上,抓着衣袍的手不由握紧,“你转告国相大人,主上和青州都奉求他了。”话落,他抬步跨门而出。
这青州确确实在是大东朝的国土,这青州的百姓确确实在是大东朝的子民!
半晌,呆愣着的香仪才回神,顿一声大呼:“清徽君飞走了!”然后她飞奔而去,一起大声喊着:“赵总管!清徽君飞走了!他叫我们清算行装回王都去!”
“嗄!”青鸟驮着他,扑腾展翅飞起,健旺的身姿刹时飞太高墙,飞上长空。
他深深叹一口气,在窗边的竹榻上坐下,一手捏着信纸,一手按住模糊作痛的脑袋。
那些捡柴的孩子与久罗山上的孩子又有甚么辨别?
“啊?”冷不防这么一句,香仪顿时愣在当场。
“清徽君?”黄芨叫喊,却只能看到久遥沉默拜别的背影。
她……她到底如何了?
久遥悄悄看着她,半晌,微微一笑,道:“香仪,清算行装,我们回王都去。”
“奴婢拜见清徽君。”黄芨跪下施礼,“奴婢乃是奉国相大人之命,来向清徽君禀报几件要事。一是主上在三石村遇刺乃至重伤,当今下落不明;二是雍王旧部策动兵变,已接踵攻陷浚城、溱城;三是国相大人请清徽君速回王都。”
浅碧山的别院里,刹时一阵鸡飞狗跳。
身后黄芨望着他拜别的背影,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快起家追去:“清徽君,国相大人有信要奴婢转呈。”
“啊!”久遥一声惊呼,自梦中醒来,喘气不已,满身盗汗淋淋。
他没有为族人报仇,已无颜相对,他若去互助仇敌,久罗山上那些痛恨的灵魂,又如何能在地府之下安眠!
青州风王之封地,万千百姓之故里!
脑袋上如有无形的铁针在扎着,一下一下的,痛得他睁不开眼,痛得他面色青白,痛得他盗汗充满额头,可这痛比起心头的煎熬却又轻了很多。
“萚兮萚兮,风吹其女。叔兮伯兮!倡于和女……”
香仪瞪大了眼睛看着天上远飞的大鸟,都忘了话语了。
“黄芨?”久遥披着件外袍到来,见偏厅里候着的竟是曾在王宫里服侍过本身的内侍黄芨,“你为何这么晚了来这里?”
七月九日,深夜子时,王都派出的人到达浅碧山别院,总管听得动静后,赶快把熟睡的久遥请起。
顷刻间,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些老练的歌声,脆脆的与面前清甜的歌声融会,如微风吹过,松缓了头痛,如甘霖洒落,津润了干枯的心。
伤在哪?重不重?去搜救的人可有找到她?
好久,他呼吸陡峭,才撩帐下床,房内一片阴暗,凭着影象渐渐走至窗前,推开了窗门,一股凉凉的晨风劈面灌入,内里已有微薄天光。眺首望去,天涯犹有淡淡一弯月影,衬着幽蒙蒙的天空,伶仃如荒漠里的遗世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