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卺毒酒(1)[第2页/共3页]
花著雨端坐在新铺的大红锦褥上,抬起新点了蔻丹的手指,掀起了垂在面前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喜帕。入眼处,红帐幔,红喜字,大红的龙凤喜烛,统统都明示着她已经是一个新嫁娘。
从家世上看,这门婚事门当户对,又是御赐姻缘,当是帝都一桩嘉话。但是,在禹都百姓的眼里,这当事的男女两人却有些过分差异了。
花著雨睫毛微颤,唇边凝起一丝嘲笑。没有人再说话,罕见的沉寂中,一阵谨慎翼翼的走动声从内里传来。
这便是禹都女子心中的最好情郎吗?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只感遭到两道灼灼目光落在她身上,锋利而深沉。
方才,她还在心中赞叹,这合卺酒是如此的甘美清冽,比她喝过的烧刀子香醇多了,这才是深闺女子应当喝的美酒。可未曾想到,这倒是一杯毒酒。
这场雪令禹都的百姓猝不及防,而有一件事,同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一样,一样令人始料未及。
花著雨颦了颦眉,垂下视线,瞧了瞧本身乍然有力的手。涂满蔻丹的指甲在烛火下闪烁着冷傲的光彩,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这只手,何故连一只小小的酒盏也握不住。
毕竟还是逃不过!
京里数得上的世家才女很多,老百姓能一口气数到十位,但是,对于花穆将军的令媛花蜜斯,人们却连她的闺名都说不上来,别说排号了。
很明显,姬凤离并没有中毒!
一只苗条的手固执一盏酒递到了花著雨面前。
在禹都,凡是有些才貌的世家女子,都是有些名誉的。比方,最负盛名的便是温太傅的令媛温婉。她有帝都第一好女之称,不但仙颜倾城,更是诗画双绝。深宫里的三公主皇甫嫣,喜好操琴,琴技高超。另有吏部侍郎的令媛安容,面貌虽不及温婉,却有一双巧手,刺绣是京里闻名的。
那种锋利的疼痛在膝盖伸展,刺痛提示着她,这统统不是做梦。
悠长的沉默,让花著雨感到很迷惑。
有侍女谨慎翼翼地走了出去,将地上散落的琉璃盏碎片扫走。有一块碎片扎在了她的膝盖上,侍女没发明。
“相爷,宫里的常公公前来宣旨。”侍女在门外小声禀告。
花著雨笑了,笑意在唇角缓缓绽放,幽冷如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
若在昔日,一杯毒酒,不管毒性多么的烈,她也不会这么等闲被毒倒。只是,现在的她,内力全无,和浅显人无异。
他为何要这么对她?纵是悔婚也不至于要给她下毒吧?
他十五岁在殿试中状元落第,小小年纪便跻身朝堂。而后四年,他展转朝堂,建功立业,立德修身,以他的惊世才调,终究在十九岁那年,官拜一品辅相,成为南朝有史以来最年青的帝相。
莫非,在他的眼里,她是和琉璃盏一样的,就算是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消问为甚么?又或许,在他眼里,她还不如那一只琉璃盏?
爹爹并不知,她内心,对这个年青的左相,是有些钦慕的。因为姬凤离分歧于京里的世家后辈,凭着家属的庇护在朝中为官。他是豪门学子,靠的只是他本身。
门外遥遥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的陪嫁丫环桃色焦心肠表示花著雨盖上红喜帕。花著雨瞧着桃色严峻的模样,唇边笑容轻绽。她伸指刚放下红喜帕,房门的锦帘被翻开,一股凛冽的寒气冲了出去。
美酒初入口寡淡有趣,继而品出一丝甘洌,透着淡淡的醇香,公然是好酒。她正要把酒盏递给姬凤离,酒盏却自行从手中滑下,溅落在白玉铺就的空中上,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每一块都闪烁着清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