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宗遗迹[第1页/共4页]

李湛、杨岚礼拜结束，恭恭敬敬对李岩还了一礼，倒吓了李岩一跳。以后听李湛缓缓说道：“这里便是太宗为皇子时开府建牙之所。太宗据此扫灭群雄，安定突厥，四海归一，威震天下。厥后太宗继位，这天策大将军府便废置不消，成为建国众将后辈习武之所。十余年前，宇文信叛唐自主，将这里付之一炬。后代子孙不肖，落得江山社稷归于别人倒也罢了，王朝兴衰，莫不如是。但是这天下生民，万里神州，竟然为外族所差遣占据，不亦痛哉！宇文信甘做北燕喽啰，苛虐万民，敲骨吸髓以供北燕华侈，我等有生之年，必不与他干休。”然后转头对杨岚道：“师父幼年便在此处读书习武，薛师叔也一样。应天门战死的秦英、李广、长孙充，护送我们去东海战死途中的程壁、江冶山、张宪之，另有很多我记不得名字，却为了护送我们义无反顾断后的人，幼年都是在这里长大的。他们一个个骸骨在何方都不晓得，但愿大师英魂有知，能回到此处。”说着将一坛酒翻开，洒在地上，又道：“这些年来一向想来祭奠一番，竟然蹉跎了这么久，还望诸位前辈莫要见怪。”

接下来李湛转头对杨岚道：“以现在情势看来，我等想终老外洋也不成得，来日流光必有血战，虽说我等早有筹办，但兵凶战危谁也难说必能苟全。若我身故，师妹便将我骨灰撒在此处。都说北邙是上好的葬身之所，只是积年累月下来多了些阴气，然此处我只能感遭到前辈的英烈之气。葬身于此，得伴太宗天子与众位前辈英豪之余烈，再也无憾了。”说着拍开另一坛酒泥封，喝了一大口，递给杨岚。

李湛喊了声“酒来”，李岩顺手将手中酒坛掷了畴昔。只见李湛枪尖一点，酒坛便破了一个小洞，以后枪柄一弹，酒坛子飞向空中，破孔始终向下，酒浆淋出，李湛鄙人喝了个痛快。待得酒坛再次落下，李湛一枪抽在酒坛上，酒坛快速飞向李岩。李岩伸手接住，却见坛中酒水齐破洞而止，恰好不至流出。这一次李湛“刺”、“崩”、“抽”三下，劲力澎湃却恰到好处，不然略微节制不住，便会突破酒坛子。杨岚便在中间将这三字诀窍的发力技能传了给李岩。

李湛向二人表示已到，大老远便拴好马匹，从顿时拎下两坛酒，徒步而行，李岩、杨岚也有样学样。到得一处模糊看出像是大门的遗址，石碑断裂倒卧到处，笔迹似是被人决计破坏过，早已恍惚不清，翁仲雕塑也散落各处，大多残破不全。李湛向杨岚表示，杨岚便将香烛在此处插好扑灭，然后随李湛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下头去。李岩见二人神情，便知此地非同小可，便也跟在前面叩首。

行经虎牢时，李湛见关隘破败，只要寥寥几名保卫在查抄路过行商。十余年来第一次回到此处，想到中原要地重关竟然落得一个税卡的服从，不由得潸然泪下。李岩知他悲伤前人昏聩，致江山破裂，巍巍神州落得雄关天险连兵都不得驻，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导。幸亏李湛早已非当前初流浪的王子，现在已历尽风雨，过未几时便清算表情，持续引二人纵马北顾，山脚下一座废墟逐步映入目中。

杨岚忽道：“此番拜祭只要香烛酒水，殊无诚意，还请师兄陪我赴西山一行。”李湛神采一愣，半晌才道：“不能延缓些光阴么？现在行动，只怕打草惊蛇。”杨岚道：“若非现在，焉能找到江照晚落单的机会？”

杨岚也喝了一大口，才道：“宇文信毁了这天策大将军府，却也折不竭我辈脊梁。他若善待生民，两代以内民气归附，我等此生只能孤悬外洋；他却不能体恤百姓，何尝不是予我们良机。他要我们死，我们也毫不会束手就擒，那便各自拿脱手腕来，说不定来日还能取了他项上人头。”说完踌躇了一下，才将酒坛递给李岩。想来是踌躇两边虽有交集，再加上于九音的干系，但己方毕竟是“大逆”的身份，怕李岩有所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