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歃血盟誓[第2页/共3页]
两人将杯中带血的酒共饮了,这就定下了金兰之契。
她下认识地摸摸阿幺缝在她夹袍内的金饼,二十两一饼的大金饼带了五个,却没法换得一个帐篷,头一次深感有钱无处使的怅惘。
阿史那弥射笑点了点头,因行动不便,指了指身后的锦褥子:“我们这便定下了,只差歃血盟誓。你将我身后那只皮郛取过来。”
风灵忍俊不由,东翻西找,从大车的角落里头摸出一只波斯银锡杯,拉起衣袖随便打扫了几下,翻手倒了半杯酒水。又从革靴内抽出一柄小银匕,就着弥射探过来的手掌轻划了一刀,立时就有几滴暗红色的血滴落至酒中,她从速在本技艺掌上也划上一刀,攥紧拳头落了几滴殷红的血珠子。
风灵跟着笑起来,内心暗自嘀咕,那匹越锦但是好使得很,先时抵充了十名绝色胡姬,目下又换了这么个保命符,交友下了一名右监门大将军,仿佛他最新的名衔是平壤县伯。统统的统统,一匹越锦罢了,当真是上上算的买卖了。
驿馆是戈壁中孤零零的一座矮平小院,远远仿佛海市蜃楼普通。
院门内俄然大踏步地走出一名身覆玄革甲的高大郎将来,目光偶扫过来,在风灵身上顿了一息。
弥射话说多了牵动伤口,且坐了大半日有些吃不住力,便静卧了听风灵讲儿时在余杭恶劣成性的那些趣事儿。他从未见地过江南的风土情面,倒也听得入迷。
透过车壁上的窗格瞥见苍茫戈壁时,她心痒难耐,心心念念地想要出去策马驰骋一番才好,惹得弥射捂着胸口的伤处笑了好几次。
风灵接过络子低头细看,却见络子打得粗陋不堪,许是经历了些年代,显得有些肮脏皱巴,络子上悬吊着一枚两寸许的弯月形物件,一半泛着微黄的暗哑光彩,一半被包镶了一圈发黑的银质纹饰。
风灵挪到弥射身边,从他身后的锦垫里取出一只皮郛,拔开塞子,一股浓香的酒气劈面而来,“五云浆。”她提着鼻子猛嗅了一下,又望望弥射前胸的伤,踌躇地放下了酒囊:“你这伤,怎好喝酒?”
阿史那弥射当即从腰间的踥蹀带上取下一枚络子,递与风灵:“这东西算作义兄赠你的见礼,你收好了,常日莫予人过眼,倘或今后在商道上遇着突厥人与你作难,示此物于前,可保性命无虞。”
风灵只觉有人瞟她,昂首迎着目光望去,顿时心头一紧,她竟不知阿史那弥射西归于朝廷如此紧急,要由折冲府都尉亲身护送。
风灵在大车中百无聊赖地晃了一日,因顶了弥射侍婢的名头,她只得同他呆在同一车内。
车外暮色渐重,整队的马都慢了下来,大车也行得不似方才那样急了。不消一会儿,车外便有人来回禀,驿馆就在前头,本日便歇在此处。
风灵忽觉手中的狼牙络子拿着有些烫手,心虚不安起来,毕竟本身只是一介布衣,除了钱帛,仿佛并无甚么拿得脱手的见礼。“如许贵重的礼,只怕风灵回不起礼呢。”她难堪地抿唇笑了笑。
仅过了两日,阿史那弥射便从张县令的私宅移入折冲府内居住,完整由折冲府的府兵领受了他的平常起居。
“那匹越锦不是礼么?”弥射笑道。
念及此,风灵定了定神,侧身让出道来,恍若不知地低头屈膝沉默一礼。
风灵透过帷帽上的皂纱瞧着那两名兵卒将绳床搬进院子,呆立在原地,心下有些犯难,她并不拘泥于男女大防,但一想到要与他同处一室一整夜,多少有些犯怵,这且是头一晚,再今后……难不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