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年礼馈赠[第2页/共2页]

说话间，来人已到了他们跟前，头里三骑，背面还跟着一群，皆革甲轻装，一色的玄纱抹额压在幞头上面。风灵与部曲们皆悄悄长出了一口气，原是沙州府兵。

风灵略略吃惊，张了张口，俄而掩口笑道：“都尉的心机，风灵免得。”

不消半晌，又从内院跑出来，已换了一身束腰胡袍，几步蹦到外院，大声呼喊，“城外弄些野物去，哪一个与我同去？”

半个时候后，出了城道，一行人纵开了马，呼啦啦地往城外的林子奔去。夏季的树皆光秃着，树枝以各种奇特的姿式指向天空，林子里因无树叶灌木的遮挡，使得猎物显而易见。

风灵将野兔甩给近旁的部曲，顺手从马鞍边的囊袋里掏了一小块儿风干的牦牛肉，扔给大富解馋。

拂耽延不看她，却无声地勾起了唇角，隔了半晌，淡声道：“我倒是记得，除开行猎，你仿佛另有一手好厨艺，上回的粔籹，做得极好。”

一圈叮嘱以后，那声音仿佛冲着她来了，“上马，我送你回城。”

风灵笑着拍了拍本身的脑袋，“瞧我，丁仓曹冒着冷送来这些，我竟还教丁仓曹站在这儿吃冷风。这些金伯自会清算，我们里头去吃热茶。”

风灵一放手上的链子，大富欢腾地蹦跳向那只倒地的野兔，毫不踌躇地一口叼住，跑返来向风灵献宝讨赏。

“胡说甚么！”风灵瞪了他一眼，“瞧你出息的，突厥人的顿时不悬马铃，只我们唐人才喜在马脖上悬铃铛。”

麻灰色野兔最是常见，才进得林子，便有一只畴前头蹿过，风灵搭起箭，敏捷瞄上那只野兔，也不必拉满弦，一箭便得。

风灵讨巧地向他展颜笑开，“风灵得了都尉的馈礼，一心想回些礼，腊月尾里，买也买不着甚么，便……”

话音刚落，一支鸣镝吼怒而来，却并不冲着人，径直没入一株树干内。部曲们不由都放下弓箭，从马鞍上抽出长刀来。

“可还记得去岁年节中，贺鲁部趁着城浑家皆欢庆，偷袭了城门？”丁四儿道：“今次延都尉下了令，府军城表里戒严巡查，断不能再教贼人搅了年景。”

“那岂不是比年也不得过了？”风灵惊道。

“行猎……”风灵面上暴露憾色，“竟不教我也得这个乐子，无趣！”她忿忿地丢下最后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内院去。

佛奴想还嘴，又自发说不过她，怏怏地抱着皮货往库房去存放。

“禀郎将，我们是敦煌城内的商户，闲来无事在这林中打些野物。”风灵翻身上马，恭敬地作了个揖。

“你们接着巡一圈便回城交班，留意各处可藏身的公开，都谨慎着些，莫离城过十里。”风灵低着脑袋，冷静地听着拂耽延的声音在她头上回旋着。

连呼了两声，大院里的部曲纷繁出来，年纪大些的应道：“明日便是除夕，大娘还要往城外去？”

丁四儿连连摆手，“顾娘子莫费那钱，当真莫费。这酒只怕弟兄们吃不着。”

一名部曲神神叨叨地同风灵道：“倘若能打着狼便好了，大娘可曾听过，狼皮褥子百害不侵？只可惜狼大多群居，鲜少有落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