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共建功德（二）[第2页/共3页]

阡陌交叉的街面上四周撒欢儿奔驰着光腚的孩童，粗葛布裙衫的妇人在背面大喊小叫，呼唤自家的孩子。

韩孟上前几步，大声号召：“但是画师未生府上？”

“我得空来核阅你的手札，折冲府自有长史过查通番的手札。”拂耽延不耐烦细心解释西陲边防的端方，只又催问了一遍，“他究竟拜托了你甚么？”

走在她身后的拂耽延眼疾手快，探手至她胁下，架扶住她，免教她跌至那团骆驼粪中。追撵在小童身后喘着粗气儿的妇人叉腰站定在风灵跟前，一迭声地告罪：“对不住，对不住大娘子……”

“猴崽子，莫在夫人跟前浑说！”那妇人低低地呵叱了小童一句，伸手要拽他。小童工致，闪身避在了风灵身后。

小童抬手指了指前头，孤零零的一个小院落，独在不远处杵着，远看还瞧不清甚么，只觉破败粗陋。再走近几步，邻近柴门，这才看清楚，极小的院子，合围着三间低矮平顶的土房。粗陋却洒扫得洁净利落，院中一株大枣树，这时节正挂满了未红的青枣子，仿佛有人在树下坐着做活。

她几步跑到风灵跟前，抬脸猛见石像般立得笔挺的拂耽延，忽提示了她这是在庄正的折冲府内，顷刻刹住了口，垂眸碎步挨到风灵身边。

还是唤得如许客气，方才的发起看来是白说道了。风灵在内心低低地叹了一声：孺子不成教，随在他身后今后角门坐车去。

“后代私交之事，都尉亦要过问么？”风灵没好气地甩了一句。倒把拂耽延给镇住了似的，他深深地盯了她几息，不再说话。

妇人还是不睬不睬，正屋的门帘一动，从里头出来的恰是未生。“听着声儿便知是顾大娘，劳烦大娘自拔了门栓进院来坐，我这便来。”未生冲她歉然一笑，上前扶着腿脚不矫捷的老妇进了里屋。

信中不过是说身子骨已然大安，谢她一起的顾问，再就是邀她得空了往处密部顽儿去。

风灵弯眼笑起来，成心偶然地甩了甩脑后的垂发，“阿婶客气，‘夫人’便不敢当了。”

敦煌城系边塞小城，自贞观以来，海内升平商道渐通，跟着胡商来往、僧客频繁，原不大的敦煌城日趋富强隆昌，城内再填塞不下那么多人。富商富商与显耀大族自是占有城内不肯迁徙的，那些家道殷实的布衣也在城中自成一片，略费事些的佃农、牧人、匠人便只得往城外徙，垂垂地，敦煌城的城墙向东南千佛洞的方向，成了一个大聚落。

风灵接过手札，羊皮袋子的口未扎牢，她心底“格登”了一下，抽出版信一目十行地掠过。

“顾娘子…...请。”拂耽延顺势请让，口气客气得生冷。

风灵回醒得略快，发觉到拂耽延的手犹在胁下搀扶着，忙站稳了身子，推开他的手，一面和悦了神采欣喜那妇人：“阿婶莫怕，你瞧我是豆腐做就的，还是绢帛上画成的，竟是碰不得了？再者孩童能有多少力量，一点不碍的。”

高傲沙山高点俯瞰，全部敦煌城较之畴前足足扩了一倍，这扩出来的部分，便称外城廓。

小童站住了脚，“姊姊自去罢，树下的便是未生家的怪婆子，唤阿满婆，骇人得紧。”

“阿婆，未生可在家？”见她偶然理睬他们，风灵忍不住又问道。

仿佛憋了好久，拂耽延倒是记起了一桩事，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递予她，“平壤县伯送来的文书，内里夹带了一封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