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绝处逢生（二）[第1页/共2页]

“阿延……”她谨慎翼翼地唤了一声，明知不会获得任何回应，却还存着一丝并不实际的幸运。“对不住，我又惹了祸。”

风灵一呆，继而长叹了一声：“昨夜撵它走时，我还同它说此生就此别过的话，一语成谶了。可替我好生安葬了它？”这些日子来大忧大惧、大悲大喜瓜代着在她心口撞击，反倒使得她胸膛内空空荡荡。

张韫娘见她神情尚好，方敢接着道：“就葬在了山脚下，能瞥见大片的草场，想来它也是欢乐的。”

帐内有一人守着，约莫是玉勒图孜的叮咛，那人紧盯着睡榻，一丝不苟。见风灵近前，当即警戒地站起家，横挡在她与睡榻之间。

风灵硬是将已涌出的眼泪咽回，点头道：“待我到时，已是你见着的那幅模样了，各处横尸，战死的将士也无人收敛烧埋，并不见贺鲁，阿延却在……”

玉勒图孜忙拢了拢她的肩膀：“莫再说了，这不是都返来了么。说来，多亏了那头大獒，竟从未见过那样的獒犬，极通人道，若非有它带路……”玉勒图孜不敢往下想，连连点头。

“大娘，大富若能闻声你说这话，也不枉此生了。”张韫娘狠了狠心，轻声道，玉勒图孜着紧地盯着她的神采。

“眼下，我又得自作主张地替你做个决定，你必然不会甘心。”风灵理了理他幞头下微微狼藉的褐发：“我便等着你醒来怨怪我，多少责备我都甘之如饴，再分歧你逞强顶撞。”

风灵脚下绵软，几近是拖曳着两条腿走到榻边。拂耽延紧闭着双目，脸上不带半分神情，与风灵寻到他的那晚一模一样，不见分毫窜改，这副死普通的沉寂教她心惊肉跳，却又束手无策。

玉勒图孜向来认定风灵的脑筋比本身转得快，虽不明白她企图，却也应诺下，伸手替她打起帐门：“我记取了，你去望望延将军罢。”

风灵揉了揉眉心，不肯定道：“我这儿另有些思虑，未能精密，容我再考虑考虑。韫娘姊姊与弥射将军那儿，倒也不必瞒着。”

风灵一抬手，帐门打起了一半，又放动手，回身向玉勒图孜问道：“救回阿延的事，另有谁晓得？”

“倒也不能怨苏将军不念同袍存亡，都晓得是延将军执意要孤注一掷，他在帐前向苏将兵力陈，这天寒地冻粮草不逮的地步，突厥人不敢置信唐兵会冒着暴风雪行军，毫无防备，必能速战持久。我倒是觉着，他是不肯你在贺鲁的牙帐中多呆一刻，求战心切了。”

风灵抚着心口垂下眼：“我那里是去参战的，只是闻声营中有人驰驱疾呼，始知贺鲁行猎途中遭了唐军突袭，我听得他们说是阿延领的兵，便拼了命地循着突厥马队行过的道跟了畴昔，非论存亡，总要见着他才好……”

“我未能守约在家中好生呆着，反倒跑到了处木昆，我晓得你内心必然恼我多肇事端。确是我的不是，可你为何不肯醒来责我？”她伸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抚过，脸颊上有些重生出的硬胡渣，刺刺地扎在她的手掌心，这是独一还能教她感遭到的活力，如同溺水时抓住的一根稻草，她舍不得，也不敢罢休。

贺鲁集兵十万，风灵是晓得的，拂耽延捐躯去做了套狼的那块肉，听得她内心很不得味儿。“苏将军便舍了他出去诱敌？”她咬牙问道。

玉勒图孜摇着头思考了一阵：“只要我同小可敦晓得，佛奴与木托出去刺探战况，至今未回，连他们也是不知情的。你莫焦急，我这就命人去将佛奴找返来，待他一归，我们便将延将军送回唐军驻地，军中有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