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已成殇(1)[第2页/共4页]

她骂完，又等了一会这才拔去殷凌澜身上的银针。因她心中带着气，拔银针的时候用心下了重手，令殷凌澜脸上多了几分痛苦之色。

萧世行送来的密信中未曾提及这些大事，只问候她身材如何，又知她眼疾减轻，特命人送来一盒从西域进贡来的药丸，传闻是本地渔民出海捕鱼的时候杀了庞大的海鱼，将它的眼挖出再加了各种秘药炼制成丸。一日一服，可治眼疾。因得这药得来不轻易，可谓一丸百金，小小一盒药，当真是令媛难买。

卫云兮听着秦七唠唠叨叨，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话神思不由漂渺。可一旦秦七不说了，她又感觉内心慌得很。

殷凌澜看着乌漆漆的药碗，皱了眉心，冷冷道：“拿下去，我不吃。”

他说罢胸口浊气上涌，“呕”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神采出现青色。挽真看得怔住，房门口刚好走来东方晴，她一见大惊失容，几步冲上前，拿出银针缓慢插上他周身大穴，这才止住他体内澎湃的血气。

卫云兮心口微微一颤，半晌才问道：“他在那里？”

华泉平日木然的脸上也带着黯然，他缓缓坐下，好久才道：“公子对我们有大恩，他如何说……我们就如何做吧。”

“娘娘，另有奴婢。”在小香身后传来阴柔尖细的声音。卫云兮一看，只见秦七走来。

东方晴一身药味，神情怠倦。她瞥见挽真在山庄里，眼露惊奇：“挽真女人，你如何还在这里？”

一转头挽真正在身后。卫云兮垂下视线从她身边走过。这几日来挽真老是在她身边跟从，仿佛用无言的眼神在求她转头。

卫云兮只感觉本身的心口被甚么猛的一击，面前一黑，不由扶着那株墨梅，半晌才惨淡一笑：“好，好，公然被我猜中了。”

东方晴叹了口气，身后声响忽动，她转头不期然瞥见华泉不知甚么时候跟了过来。她脸露无法：“好啦，我去配药。你别催得那么紧，我万一累死了如何办？”

挽真不敢再违逆他，含泪低头点了点头。

跟上来的华泉看得眼皮直跳，正要再劝，东方晴凶巴巴地瞪着他：“走啦，还得换药方！前几日的心血都白搭了！的确是气死我了！”

殷凌澜就是她内心的一道魔障，一低眼一昂都城会想起。就算是用饭喝药，一转眸，眼中的泪也会毫无前兆簌簌滚落。东方晴诊了几次，说道她眼疾又重了，若再这般时不时落泪今后就瞎了。

那人听到脚步声缓缓转头，两相对视，千言万语倒是无言。他眉眼如墨画，清冷难言，一身浓灰重裘，墨发用紫金冠束住，一如往昔雍容贵气中带着无边凉薄。他站在院中不知在看甚么，身影萧索。仿佛他还是他，那威慑南楚的龙影司殷凌澜，未曾变过一分。但是她清楚看出他肥胖了很多，病色恹恹，带了几分她看不明白的厌倦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垂下视线回身就走。

这三年还非得是寻一处山川绝佳之所平心静气，不成妄动心神，不成悲伤动气才气偷得这三年的天命。但是这才两个月不到，他郁结于心，四周驰驱，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

卫云兮沉默半天，忽地冷冷地笑：“那他为何不来？”

殷凌澜想要说甚么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神采惨白，一身玄色狐裘拢着肥胖的肩头，更加显得别人伶仃难支。不太短短两个月不到，他已病骨支离。

她自嘲一笑，这眼疾看来越来越重了。她逛逛停停，半晌才走到了本身住的院子。一段短短的路，却似她平生最难以走完的一段路。她停下脚步，扶着院门，忽地眼角撇到一抹玄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