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风云变色(3)[第2页/共3页]

云贵嫔踌躇了一会，点头出门。过了好久，她踉跄返来，神采煞白，说话都抖索：“皇后娘娘……他……”

有风从城墙上猎猎吹过，吼怒着扯向远方。一双纤细乌黑的脚踩了上去，而她的脚下就是几十丈高的城墙。

“说甚么？”卫云兮轻飘飘的声音如同幽魂。

“乖，云兮，你最听大哥的话，出宫去！当年父亲倾尽统统要护的就是你。另有林皇后，她宁肯死也要让你活着。”卫云冲脸上笑着，眼中的泪终究滚落：“云兮，替我薄命的云兮好好地活下去！”

云贵嫔点头，她上前一步，看着如同人偶的卫云兮，低声道：“卫将军他死在了御林军乱剑下……还我闻声皇上说……”

卫云兮咯咯笑了起来，惨白如雪的面上带着癫狂的绝望。

王子贞忍着腹痛，凄然笑道：“有些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做错了事已不能再谅解。皇后娘娘，走吧，或许另有一线朝气……”

慕容修冰冷的脸上终究裂开一道惊骇的裂缝：“卫云兮！你到底吃了甚么？你在流血！你的眼睛在流血！”

她的神采森冷得如地底的女鬼。云贵嫔仓猝摆手：“不不，我不敢……”

即将分娩的顺充华握着匕首站在她身后。她的神采惨白，衣衫胡乱披着，明显是方才赶过来，她看着缓缓倒地的云贵嫔，眼中的泪滚落，痛苦道：“皇后娘娘，她刚才去密报了皇上，皇上晓得你在这里……”

云贵嫔低声道：“皇上仿佛说，仪昌门有乱军兵变……都一一剿除了。”

“慕容修，我都晓得了！你还想瞒我多久？”她苦楚一笑，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那泪垂垂变成了血泪。而她如同从地底而出的女鬼，凄美妖艳得不似真人。

“卫云兮！你给朕返来！”他吼怒的声音令统统的报酬之一震。

统统人的蓦地一窒，慕容修更是惊得后退一步：“你要做甚么？！”

云贵嫔看着他手中染血的宝剑，赶紧点头。她再看看卫云兮，问道：“究竟是如何回事？”

卫云兮只感觉心口被甚么重重一撞，扑地一声呕出了一口血。云贵嫔吓了一跳，仓猝退后。卫云兮捂着心口，唇边血迹蜿蜒，她的神采煞白如雪，但是她在笑，笑得泪无声滑落。

“是你？！”他声音充满了惊奇。

分开这里，远远的，分开这里……耳边一道道声音在黑暗中无声地说着，父皇、母后、奶娘的、卫国公的、卫云冲的、秋姑姑的……另有他的，无数的声音绞在一起终成了她此时现在心底最深的执念。

卫云兮不断地跑，远远地，瞥见威武的玄武门就在面前。身后仿佛有呼喝声传来，她仍然刚强地踉跄地奔向那城门，一城之隔，就是两片六合。卫云兮踉跄一步，跌在地上，又尽力爬起，偌大的广场上，只要一抹雪影在倔强地颠仆爬起，向着那城楼爬去……

卫云兮看着她眼底的希冀，终是缓缓放开她的手，扑入了黑暗中……

卫云冲心中一惊，手中已提了剑，掠过，手中的剑就要刺入那人的心口。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顷刻，他看清了循声而来的人。

“我都听到了，卫家人都死了，他也死了！――”卫云兮绝美的脸上，血泪垂垂流成两道蜿蜒的血槽，似一把刀在她倾城的脸上刻下，令人怵但是惊。

卫云兮深吸一口气，昂首望天，风吹散了流云，吼怒着南去，要春季了吧。她恍忽一笑，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捂住惨白的唇，咳得不由弯下了腰。风越来越大，偌大宏伟的城墙上只要她娇小纤细的身子缩在女墙上一声声地咳着，揪心的咳嗽声，垂垂带了肺气。面前垂垂恍惚，她看动手心的血，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发作了？这破败的身子真的是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