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月[第1页/共2页]

道松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他本就拙于言辞，此时更是不知当如何作答，只能瞪着双虎目干焦急。

慕清玄“噗嗤”一乐：“大师兄，你可别纠结了，我瞧着胃都酸得慌。”

“毕竟是甚么？”慕清玄诘问，“师兄是想说那毕竟是皇家之物吗？师兄可想过，当明天子无德，横征暴敛，苛捐冗赋让百姓苦不堪言，御苑也罢，库府也罢，不过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罢了。我们取来一用，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慕清玄看着道松高大的身影消逝在客房门后，突喝一声：“小丫头，还要偷看多久？”

绍筝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但见慕清玄一撩衣衿盘腿而坐，摸过腰间的玉葫芦，拔下壶嘴，抿了一口。

绍筝又是一呆，这只手白净如玉，指节骨感苗条，单看这只手，谁能想到其仆人是那般容颜？

蓦地惊醒，绍筝才认识到本身方才的目光多么猖獗，那可不是个孩童该有的目光。

实在……非常都雅。

一向躲在门后偷瞧的绍筝闻声一个激灵，也晓得现在躲不得了，只好扭扭捏捏地从门后蹭了出来。

“看那玉轮美吗？”慕清玄遥遥一指。

扬颈，抬腕，饱饮，一气呵成。

“嘻嘻……师兄有话无妨直说。”慕清玄笑着一张脸，又变成了白日阿谁奸刁的小师妹。

“师兄谈笑了！不过是称心人生罢了！”慕清玄说着，一个旋身，自屋脊上翻身而落。

“你去过昆仑之巅吗？那边的月更大更亮，就像将近到了天宫普通。”慕清玄微醺了。

“还是你好，一向陪着我……呵！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里……公然吗？”声音中竟透着股子凄然，任由屋顶的白雪沾满衣衿，也不觉冷。

素蓝衣衫的慕清玄，斜倚在屋脊上，状似安闲，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白玉葫芦里的酒液。

道松心有所感，于修行上仿佛又有所心得。

道松更窘。

安好的冬夜，冰轮高悬于中天，慕清玄现在逆着月光，那道道清澈流光溢彩般投射在她修俊的身姿之上，更衬得她不似尘寰人。

风过处，吹起她一瀑青丝，不知迷了谁的眼。

额……

“可那毕竟是……”道松迟疑道。

那人还在自顾自说着。

“俗话不是说‘长兄如父’吗？师父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总不敢再多让他白叟家操心。”

“哎！甚么都瞒不过你！”道松叹了口气，“听师兄的话，别去成吗？”

他本想说“怎好行那宵小行动”，可看到自家师妹一双妙目凝过来，话到嘴边却又噎了归去。

见绍筝已呈呆傻状，轻笑着摇了点头，又抿了一口酒。

“都雅吗？”慕清玄勾着唇角。

“师兄放心，轻重缓急我都免得，毫不会丢了师门和恩师的脸面。”

她倒并非以貌取人的，只是在见过那双纤细、瓷白而有力的手以后，她再难以信赖。

绍筝顺着那只标致的手望去，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如何不美？

“呵……”慕清玄被她宽裕的模样一搅，心底的难过也消逝了些许。

一场雪过，六合间银装素裹、恍若瑶池。

“过来！别傻杵在那儿了！”慕清玄纤手一伸。

“啊？”绍筝一呆，继而昂首望向她。

道松无言以对，只好长叹一声，说了句“好自为之”，悻悻地走了。

绍筝将目光转向面前人。这张脸，真的就是这般模样吗？她不信这如谪仙般清姿耀人双目标人会是那样的面庞。

绍筝暗骂本身真是晚间饼子吃多了撑着了，闲着无事到这儿来偷窥个甚么劲儿？这女子可不是个善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