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新皇的命运[第2页/共2页]

高欢虽和司马子如暗里里干系夙来密切，但现在倒是不慌不忙辩驳道，“先人曾说过贵爵将相，宁有种乎，这帝位一样也是有能者居之。古往今来，以草泽之身即位者不是没有，末将信赖如果将军成为一国之君，这大魏又会有一番新气象。”

脚步声垂垂远去，元子攸展开双眼，缓缓抬起手，摸到了一脸不止的泪水。

“贺六浑说得没错！”尔朱兆哈哈大笑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尔朱荣，“叔父来当这个天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司马子如也微微发着怔，内心模糊涌起几分担忧。

慕容绍宗应道，“回将军，皇上他尚未醒来……”他顿了顿，踌躇了一下又说道，“淑仪她一向守在帐外，不肯分开一步，仿佛很担忧有人对昏倒的皇上倒霉。”

“淑仪您对皇上真是体贴备至。阿宁已经奉您之令去请李彧了，应当很快会过来。”

俄然，跟着一阵冷风灌入，有轻柔的脚步响起，一步，一步，直到在他的背后站定。

一刹时，帐内温馨得几近只能听到相互的呼吸声。

在尔朱荣的营帐内，除了尚留在河阴郊野替族人收尸善后的上党王元天穆外，一众将领幕僚都堆积在这里，个个面色冷凝沉重。特别是之前反对过此次搏斗的慕容绍宗，司马子如和贺拔岳几人，始终未发一言。

尔朱荣的唇角微挑，眼神比平常更敞亮了几分，那是一种叫做野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淑仪，您都在这里守了好久了，还是先归去歇息吧。”

司马子如垂下眼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司马子如留意着尔朱荣的神采，目光微闪了一下，开口建议道，“既然将军本身也不能决定，那不如就交给上天吧。”

尔朱荣的脸颊不易发觉地微抽了一下，“皇上他，现在如何样了？”

“贺六浑！你这是陷将军于不义！”贺拔岳三两步走到高欢面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衿。司马子如见此景象忙上前禁止。

元氏既灭，尔朱氏兴。

“将军当初是打着清君侧的灯号前来洛阳的，也恰是因为这个灯号才获得了浩繁支撑，毕竟元氏皇族对大魏的影响已是根深蒂固。如果废了天子改朝换代，恐怕难掩天下众口悠悠。”司马子如出言相阻，他深知一旦尔朱荣即位，必然会以胡代汉，先前孝文帝所推行的胡汉民族融会都会前功尽弃。

昏黄的烛光下，尔朱荣的脸上也不复白日时的冷冽，看起来情感并没有太高，倒是多了几分蕉萃和怠倦。

那熟谙的声音曾是他最欣喜听到的，可现在却令他的天下更加暗中悲惨。

目睹两派争辩不休，尔朱荣内心也是纠结万分。眼看万里江山触手可得，说不动心是不成能的。但他绝非笨拙之人，天然晓得现在天下大乱，一旦登上这天子之位，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元子攸听着从帐别传来的声音，伸脱手悄悄用力按住了本身的胸口，仿佛如许才气让锥心的疼痛减缓一些。

“叔父！”尔朱兆霍然站起家来，因用力过猛连带着案几也翻了去，“皇上亲眼看着他的亲兄弟死在我们手中，内心必然将我们恨到了骨子里。如果再持续让他当这个天子，将来必然是大患！”

“没干系，我再待一会儿。对了，派人去请李彧过来了吗？皇上现在备受打击，或许见到幸存的亲人会有少量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