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急症[第2页/共3页]

“走吧。”她转过了身，径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再没扭头看上一眼。

“遵业，我们现在就进宫。”英娥回过神来，马上径直往前走去。

坐于上首的贺拔岳抬开端，望向排闼而入的宇文泰。昔日以刻毒示人的男人现在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曾经锋利的棱角也被谨慎埋没，温和的唇线让人有种亲和的错觉，唯有那双阴暗沉寂的灰眸，模糊间含蓄着无形的威压，深不见底。

宇文泰唇边有笑意一闪而过，“多谢阿兄赐名。”他顿了顿，“此次我单身进京，阿护就奉求阿兄照顾了。”

司马子如低笑，“我们这算是互换了定情信物吗？”

宇文泰嘴角出现一抹凉凉的笑意，“我要亲身去一趟洛阳，感激陛下的赐婚旨意。”

“阿兄放心，此番我前去，恰好一探陛下诚意，再探高欢之真假。另我宇文家儿郎因战乱四散流浪，很多被卖入富户世家，我也想趁此机遇搜索他们的下落，如果可塑之才，将来亦可选入中军帐内。至于这赐婚，”宇文泰眼中闪过调侃之色，“不过一正室之位罢了。如果她循分一些，我天然会给她该有的尊荣。”

女郎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呈现了一名身穿常服戴着帷帽的年青女子，无人识得这就是颇受圣宠的明月公主。

“丞相目前人在那边？”司马子如敛色问道。

“啪嗒！”她手里的青玉发簪倏的落在了石板地上，摔成了两截。

宇文泰坐在了他的下首，纯熟地翻开熏炉，换去了即将燃尽的苏合香。

司马子如似是无法地叹了口气，“既然夫人喜好，那为夫也只好买了。”他特地咬紧了夫人二字，眼中流转着浓得化不开的温缓柔情。在看到英娥嗔了他一个白眼后，他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好不轻易才出来闲逛的英娥兴趣勃勃地看着货架上的商品，不时猎奇地拿起来打量，还煞有其事地和摊贩们交换。而跟在她身后的司马子如双手已经拎了很多装好的货色，耐烦实足地等着英娥点头表示，然后纯熟非常地拿出荷包付好铢币。

宇文泰摇了点头，“尚未想好。要不然阿兄帮手起一个吧。”

“为何？”贺拔岳吃惊地问道。

“遵业，快看，这是甚么？”英娥目光一瞥，正都雅到了金饰中异化的一支银簪，簪子外型简练，只在末端镶了几粒黑红相间的如珍珠般的饰品，显得格外新奇。

贺拔岳想了想道，“毓，长也，稚也。这既然是你的宗子，就叫宇文毓吧。另郁毓也有盛多之意，阿兄但愿将来你子嗣昌隆，多多益善。”

不远处的几位年青女郎忍不住窃保私语，这女郎真是好福分啊，郎君如此好色彩，还这么纵着她，

路人不时侧目，年青的女郎们纷繁暴露羡慕之色。

即便是贺拔岳妻妾也没法靠近的书房内，桌案上的黑釉瓷熏炉飘着苏合香的香味，窗外富强枝叶的晕淡绿荫透过雕花窗棂，郁郁流入室内。

而那厢边的英娥完整没留意到明月的存在，伸手从货架上又挑出了一枚男人的青玉发簪，莞尔一笑，“不是有句话叫礼尚来往吗？这个我送你。”

“公主，我们也该回宫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小声提示道。

贺拔岳叹了一口气，“阿泰，当明天子与高王相争，我们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你看到底是哪一方的胜算大些？”

正扼守关中的贺拔岳收到了天子的密信和心前血，急召亲信宇文泰前来商讨。之前高欢就任大丞相后也曾下过一道诏令，任命贺拔岳为翼州刺史，并让他立即前来洛阳。贺拔岳接到任命后，一时惧于高欢之威，筹算前去洛阳之际幸亏被宇文泰一语点醒――一旦去了洛阳，就是将关中拱手相让。此言如醍醐灌顶，这才令贺拔岳如梦初醒，从速找了个来由推拒了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