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古韵《无衣》[第1页/共2页]

晟旷起家用双手接过，重新坐下后定睛去看，起首被纸上那数行极见风骨的字体吸引，脱口轻赞一声：“好字！”心中的骄易顿时去了几分。等再看诗句内容时，他身躯猛地一震，再也挪不开眼神。

殷受诵罢，显庆殿内沉寂很久，统统人都被李靖盗用自宿世千载诗歌源流之宗的《诗经》中最具代表性的这首《秦风・无衣》深深震惊。

殷受一篇篇读了下来，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李靖的诗稿却被放到了最后。等翻到最后一张笺纸时，殷受先在纸上扫了一眼，顿时呆在当场。

晟旷现在仿佛堕入如癫如狂的地步，也不向帝乙叨教，径高傲踏步走到战鼓近前，伸手抄起木架上搁着的两根鼓锤，轮开双臂奋力敲击。在一阵密如骤雨、轰如雷震的鼓声以后，晟旷双臂放缓，扯着略显沙哑的嗓音，唱出这一首《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发兵，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发兵，修我甲兵。与子同行。”

晟旷见礼后叹道：“晟旷微名若得以传播后代，当全赖李贤侄这一首《无衣》！”

表情终究安静下来的晟旷大为惊奇，向帝乙问道：“陛下，莫非此诗竟是出自这少年人之手？”

“王儿！”帝乙叮咛一声。

除了他们两个，另有三个少年因诗作获得帝乙嘉许而受赐御酒。

帝乙笑道：“晟卿不必多礼，且坐下发言。看座！”

很久以后，晟旷忽地抓起面前几案上的酒杯，抬头一饮而尽，掷杯于地，大喝道：“取鼓来！”

帝乙的发问惊醒了发楞的殷受，他定必然心神，回身禀道：“父王，这是中谏大夫李大人公子李靖所作之诗。因为是一首很少见的四言古韵，以是儿臣初见之下有些惊奇。”

帝乙仓猝向殿外招手，顷刻间便有四名内侍抬着一面用朱漆木架安设的牛皮战鼓出去，遵循帝乙手指的方向摆在大殿正中。

李靖吓了一跳，仓猝闪身躲开，在一侧拱手行礼道：“晟大人这是何意？折煞李靖！”

“陛下谬赞！”晟旷口中谦逊一句，心下却很有几分不觉得然。他固然不是骄狂之人，但于乐之一道却夙来自傲。当今之世诗赋不昌，近年已极少有足以传世的佳作问世，他不以为帝乙拿出的诗作足以于本身的乐道成就相称。

李靖实在没有推测本身盗用的这首诗会闹出这么大的阵容，忙起家行礼，口中连道：“杨兄过奖，忸捏，忸捏！”内心倒是当真忸捏不已。

“王儿，最后这一篇是谁所作？你为何不读下去？”

帝乙笑道：“此乃中谏大夫李卿之子李靖，这首《无衣》恰是他在席间的即兴之作。晟卿，你尽快将这乐谱清算出来，朕成心将其作为我大商的军歌，卿觉得是否可行？”

“陛下此法大妙！”晟旷鼓掌称善，“我大商将士若齐声高唱此歌奔赴疆场，必将士气如虹，战意滔天！”说罢，他忽地回身走到李靖面前，拱手一揖到地。

在三十余首诗作当中，杨任一首咏竹自况的五言诗大受帝乙喜爱，将诗中“有节骨乃坚，谦虚品自端。任尔风雨骤，宁折不肯弯”几句几次吟哦，亲手斟了御酒一杯犒赏杨任。黄飞虎所做一首诗的文采意境都只平平，但最后的“愿将千骑逐轻车，誓凭宝刀战胡酋”两句中包含的豪壮之气和报国之志非常帝乙嘉奖，亦受赐一杯御酒。

曲罢，殿内再次沉寂很久，而后蓦地发作出如雷的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口中悄悄吟哦，帝乙的眼神越来越亮，蓦地重重一掌击在面前的几案之上，大笑着连声赞叹道，“好！好一曲《无衣》！速宣大乐令晟旷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