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变生（第二更）[第2页/共3页]

严嵩的腔调不紧不慢，好似修炼了前年的老龟似的，吐字圆润。他咬字清楚，紧接着说了一句：“这大明，是皇上的，是朱家的。”

“没事。”李清漪对裕王安抚一笑，随即从如英手上接了茶盏用茶水簌了簌口，等口中洁净了，这才稍稍好了一些，“只是想到件恶苦衷。”

李清漪至心感觉如许的日子实在舒畅，很有几分光阴静好的感受，似是一场叫人不想醒来的好梦。

只是，到了八月里却又出了件大事：景王世子病了，病得短长。

天意莫测。天子不想办他，可制衡之心倒是不时有之。要不然，李默当初又怎能坐的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天子赶快问道：“可有化解之道？”这命也太凶了，的确是耸人听闻啊。

天子出了陶国师的处所，正在往西苑去的路上，俄然出声唤了一句：“黄锦。”

严世蕃不由大怒：“这陆炳难不成还真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不成！”说罢，他怒从心头起，不由道，“他做得了月朔，也别怪我做十五。爹，我们这就进宫去和皇上说个明白！”

这几年，严嵩年纪渐长，不但脑筋垂垂慢了便是心肠都软了很多，很多事到了他手上都要和人说一句“待我和东楼小儿商讨”。严世蕃的胆量也垂垂的养大了，垂垂瞧不起他渐渐走向朽迈和灭亡的老爹。但是这一刻，他却俄然认识到：他爹乃是大明的首辅，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够摆荡他的职位。

虽说李清漪一向主张孩子都没长成，甚么都不晓得。可裕王却感觉自家孩子资质出众，必然是甚么都晓得了。一早一晚的都要和孩子说几句话，顺嘴读书几句诗甚么的。

严嵩见着儿子好似被本身吓住了的面色，俄然扬眉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们本日确切是要进宫。”他目中神采和缓，好似驯良白叟普通的道，“赵文华此次是死定了，我们救不了。不过，这时候必定是要进宫请罪，安一安陛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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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骨里发寒却不敢担搁，赶紧低头回声道：“主子明白了。”

天子好久无言，站了起来，拂袖回身，竟是一言不发的就径直分开了。

严世蕃乃是严嵩好不容养大的独子，严嵩对着他甚少这般疾言厉色。故而，他此时一呵叱，严世蕃的神采也变了变，顿住了步子，只是面上另有些许不平。

赵文华抄家罢官的动静传到严家的时候，严世蕃和严嵩都吃了一惊。

陶国师悄悄的端坐在那边，以目谛视着天子。

李清漪闻言很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这个，我是想起我娘让人给我炖的乌鸡汤，油腻腻的，实在是难吃的很。”至于外院那些宫人，她自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起码，也要有人能到得了她的跟前才行。

“是啊，脏活累活都我们做了，不给点好处如何行？”严嵩从书桌前面站起家来，窗外的光照出去，把他那张脸照得透亮，将他面上一道道刀刻般的皱纹和斑点照得清清楚楚，模糊可见薄唇微微一弯而显出的淡淡嘲笑。

严世蕃神采微变，仅存的那只独眼好似闪过一丝阴霾暗沉的光色来，如有所思。

裕王才不管这个，喜滋滋的伸手摸了一把李清漪的肚子，趁便行动谙练的吃几口豆腐，等李清漪抬眼瞪他了，他这才转口道：“这都是我们‘贝贝’有福分呢，是不是，‘贝贝’？”说罢，又摸了两下。

深渊如许，何人能以目视？

严世蕃脸上掠过一丝不平之色，他打动的插话：“就算是朱家的天下，可如果没有我们经心极力，西苑的那位那里能够有空修道修长生？凭甚么脏活累活都我们做了，还不给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