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入城[第2页/共2页]

太子一扫这很多天的阴霾，驾着高马，举头挺胸朝朱雀门进步。

而与此同时，金銮殿上的天子正在压抑着心中满腔的肝火，臼齿蹦出了声响也不敢分开嘴唇，恐怕本身的下一句话便是将裴家满门抄斩。

未时刚过，太子入城了。

“…左监门卫袁斯已与臣私交甚笃，以往东宫递送物件，多从他手中行了便利。”李将军面露宽裕，轻声说，“家中下仆昨夜来此，托我向殿下表白心迹，念在昔日的情分上…”

而这一次，熟谙的场景好像昨日再现，太子下认识地转头，却瞥见他身后半匹马的间隔，有个女人一身素服，肩上缀着百花，剑眉入鬓，英姿飒爽。

一柱香的时候, 裴安素垂眸看着空中, 阳光穿过空殿，满室的浮沉好像星光点点。她温馨地等着，直到天子的呼吸渐渐规律, 才起成分开。

太子攻城当日非常高调。

太子抬开端，明日的宫城，不是正如泰安所说的三十余年前的宫变当夜普通情状？

城中百姓闻声早早遁藏，十万燕军于城外布阵齐声吼怒，钱大人本就是五城兵马司的都批示使，此时参军中站了出来，朗声对镇守外城的军将晓之于理。

艳阳高照，他却命令于中午阳光最灿当时，在光彩门外铺设鞭炮同时引爆，声响震天仿佛炮仗，就连宫城中的天子也能闻声。

“明日入城，若遇裴家退隐后辈…格杀勿论。”太子说。

太子此番起兵勤王, 亦是他本身都未曾推测的局势, 连拔数十州府皆未赶上像样的抵挡。

太子平复表情，长出一口气，又问道：“来递动静的人中，可有裴家？”

他上一次班师游街，身后是他的泰安坐在车中。

时隔多年，他蓦地想开初遇泰安时，她握着小小的拳头，忿忿不高山痛骂：“我朝养臣子百余年，举国颠覆之时却无一人保天子死社稷。瓢泼大雨中的金銮殿下，乌压压跪了满地昂首的降臣…”

没有。

他语带调侃，似笑非笑：“钱大人反了，您杀了他百口，又可曾见到他有变了主张？您真若真想拿京官家眷来威胁人，倒不如披挂上阵，御驾亲征更能鼓励民气？”

前后月余, 燕军已至蒲州, 间隔京师长安，不过一条渭水之遥。

太子面上淡淡，握笔的指尖却情不自禁用力泛白，被谨慎翼翼站在一旁的钱将军看了个正着。

“无一人保天子”“乌压压跪了满地的降臣”。

宫城中的天子却如坐针毡，紧紧抓住身边大监的手：“朕是逃，还是走？”

寥寥数语，没有给李将军半句承诺，却字字知心，如东风温暖。

势如破竹的他，和大厦将倾的他的父皇。

“臣离京之前，裴家已是朝中局势。”钱将军觑着太子神采，说，“太子妃公开对良娣动手，乃至殿下兵临城下仍未改过，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怕是有些不铛铛。殿下当谨慎为妙，万不成对太子妃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