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本心（十）[第2页/共4页]

夕月坎设在建阳以西的成山，车驾从流央宫东门出，先一起接管百姓膜拜，再绕道北阙往成山西去。

雾霭覆盖下青山凝成的长眉，满天烟花里银河坠落的明眸，阳春三月时灼华夭夭的红唇……就如许猝不及防地撞见了视野里。

是大祈功臣阁。

萧和谈定地看着华璧直视他的双眼，当真、对峙、决然，那眼底仿佛有甚么被推倒又重修，他俄然笑了起来，取出怀里一把匕首。

他目力极佳，又兼车驾靠前，火线除了仪仗队就是萧协的马车，是故他能一点点看清那由远至近一起走来的女子。

第二天，八月廿二，秋分。

“朝廷百官，多分五类：一者，真正忠于薛铭，当赶尽扑灭、斩草除根；二者，合于好处，当杀鸡儆猴，他们就会晓得是要命还是要利；三者，屈于淫威，对待体例，同二便可；四者，墙头之草，亦同二；五者，忠正之士，立即汲引、补上空缺。”

他轻描淡写道，像是在说再简朴不过的事了，让民气底没法按捺地升起一阵寒意。

中间乃太/祖成帝容像，英姿圣武、日月辉光。紧挨其旁的是第一任襄王襄武王，琪瑛其质、龙凤其姿，位列麒麟十大功臣之首。

他眸色一沉，心下已是做了定夺，收回击将圣旨塞进怀里，吐出口气，轻飘飘道：“陛下老是能轻而易举地用几句话突破臣刚对您升起的一点胡想。”

“你说呢？”萧协站起家，掸了掸衣服，“他们自是千古情圣了。那里还要人来拭灰？走罢。”

“问完了，始觉臣逊陛下远矣。”

他晃了晃那锦囊，笑得眉眼弯弯，随后塞进怀里贴身放好，再昂首时，脸上的神采又变了，“只是，不成能。若能够的话，朕天然会让你代替朕去。”

“不错。”萧协转过身，背对华璧，声音转淡，“只是这个‘很快’也是需求时候的，现在薛铭之下第一人郭奋不在建阳，其他人等谁也不敢立即下决计做这众矢之的，特别是、不是谁都有这个才气做第二个薛铭的。”

对方的声音并不响，华璧却感觉本身胸腔都被引得震惊，他蓦地昂首，“不。陛下不成！”

华璧目光里透暴露一丝挣扎，俄然道：“文武百官，已经鲜有忠于陛下的，特别是武将这一块，即便陛下杀了薛铭，恐怕很快就会有另一个薛铭。”

华璧微挑车帘，前面是萧协的御驾，两旁有沿途百姓跪地，簇拥着长长的铁甲步队，一起往西而去。

华璧不语，二人一一焚香毕。一前一后出了太庙大殿。

“甚么！”华璧失声，“为甚么？”话一出口，他本身先反应了返来，“因为薛侯声望太高，怕威胁到王权？”

“是太/祖临终前下的令。”萧协上前，看着两人画像，眼里有敬意也有感喟，“太/祖和武王自幼了解、情同手足，共创大祈万世基业，相约并肩看海晏清河。不想四海初定，武王就削发为僧了，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并肩，聊以自/慰罢。”

不消半晌，萧协便从底轴里取出一卷绢布，红底黑边，有祥云瑞鹤、银龙翻飞，这是圣旨？华璧不明以是。

待日过中天，步队往北而去，火线俄然传来一阵骚动，乃至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华反璧处于方才的惊涛骇浪中――惠、灵二帝的荒唐实在远在他设想之上，难怪薛铭会恨，难怪他父王要反，难怪泱泱大祈江河日下。

华璧已经从庞大的打击中平静了下来，“那陛下筹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