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2页/共3页]
他坐回车内,看看司马府高高的院墙,心内俄然涌上激烈的不安。
慕容恪俯身去拾,昂首看妍禧的大圆眼睛已含了泪光,慕容恪柔声道:“公主莫怕,恪自当好好待公主。”
妍禧似听非听,抱着古琴放于案上,也没向李农施福,本身坐在案前操琴,她弹的是《十面埋伏》,琴声铮錝,又急又乱。李农支颐听了一会,从塌上坐起来,挥手叫丫头走开,他摇摇摆晃地走近过来,悄声道:“颜敏,敏儿,如何弹如此肃杀的曲子,换一首,弹那首《凤求凰》!”
妍禧问:“这就要往燕国去了?”
一到司马府门,妍禧就急要下车,慕容恪坐定在车驾上,神采规复如前,俄然问:“公主,你莫非就不想问一问为甚么?”
张朝凤呆了半晌,游移着又问:“女人离府,……是因为瞥见了甚么不该看的?……你可瞥见甚么了?”
她天生聪明,甚么都一点既通,又于贩子污泥里摸爬滚打好些年,在夹缝里艰苦保存,滑头成了她的本能,从大姐夫推及别人,估计也是有效的,只不过在李农这件大事上碰了壁,因为有另一个女子的存在。妍禧特长抚了抚笼袖里的短剑,这慕容恪也是大男人,他应当也不会回绝她的。
李农瞥见她,笑道:“你来了,你晓得这屋里熏的甚么香么?”
妍禧点点头,命两个丫头抱着那把李农送的古琴,妍禧走在前面,她神情安静,仿佛甚么也没有产生似的。
妍禧泪光盈盈,说:“你是慕容恪?燕国千山万水,去了恐怕再难回,我身受司马府之恩,还望你准予我去看望告别,明日一早便随你去燕国,才了无遗憾。”
妍禧摇点头,向张朝凤福了一福,没说甚么就出去了。刚出门,李农院里的一名仆妇就上前说:“三蜜斯,你走了好几日,叫老爷好生顾虑,返来便好,老爷正自头痛,传闻你返来,唤你去操琴以镇头疾。”
“明日卯时再问你罢!”妍禧抬脚走。
慕容恪也走出去,很天然地坐在妍禧身边,仿佛他跟妍禧极熟谙。妍禧惊奇了,忙挪挪身子,跟慕容恪保持一段间隔,别过甚去翻开窗帘子看车窗内里,马车行进得飞速,窗外初时还略过些高大的城墙,厥后是些房屋,再厥后就是一层层的树,妍禧晓得,他们已经出了襄国城。
慕容恪的手一空,他的手有些遗憾了他站出去去叮咛车夫调转马头,重回襄国城,直奔司马府去。
“甚么为甚么?”妍禧愣住脚,恐生它变。
妍禧微微一笑,甚么也没说。
慕容恪先握住中间一把头发,妍禧的头发稠密如瀑,卡在车辕缝里只是此中一束,却已是一大把,柔嫩如丝缎,慕容恪叹道:“公主的墨发真美!别挣……莫急莫急,需缓缓而来。”
妍禧一听,既不回身看,也不说一个字,头一低钻进车帘子里,车驾内里甚是广大,铺了厚厚的毯子,最靠内里有毛绒绒的雪色狐毡铺成的软塌,睡下一人还不足,车驾中间还放了一张小案,这是一间小小的挪动小屋,就算是长途跋涉,也不会累倒,这架式,真的是要远远地分开赵国前去北部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