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帐幔[第1页/共2页]

屋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苦苦相劝，要妍蕴等石闵醒过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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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钺只得罢休，手一挥，仆妇们就抬着妍蕴的辇轿走出了忠勇府。

红钺黯然叹道：“夫人，爷好不好，你亲身去看看他，便明白了。”

“百姓没有饭吃，这好办，把这些肉糜拿给他们吃就是了，宫里肉糜这般多！我都吃腻了！”俄然帐幔内一柔滑的女声传出来，接着是一片胡涂的嘻笑声，好似有人低声在喝止，只一瞬笑闹声便又消逝得无影无踪。

赵文帝高低打量一下石闵，见他虽风尘浑身，髯须覆面，但长身玉立，气势昂然，是一巍峨男人大丈夫，忙叮咛身边立的小宦人道：“看座！”又向石闵道，“爱卿为国奋勇，朕甚打动！朕叫你来，恰是问此事，为何襄国城流民匪寇这般多，大臣们说得闪动其词，我不体味这些事，未知本源安在，如何做好一个天子？”

石闵喘了一口气，缓缓道：“臣与爱妻密意笃笃，只臣长年在外交战，与妻团聚之日甚少，此番返来，与妻得续嫡亲，臣谢皇上圣恩！”

石闵话说完，但听桃红色帐幔内里一片沉寂，刚才低低的笑声，簌簌走动的裙衫都停止了，那边仿佛也在凝神听石闵说话。

妍蕴咬牙说：“爷有更宏伟的大事要做，我不能成为他的承担，你们若不听我的，我马上去死！”

早有人报了大夫人石慧，石慧马上备了肩舆等在半途，瞥见妍蕴的车驾凄凄惶惑而来，石慧上了妍蕴车驾，张畅度量揽住冷冰冰了无活力的妍蕴。

红钺抱住妍蕴的腿就是不放。

天子频眉看着石闵，在殿内来回走动着，俄然停下来，问石闵：“爱卿本年几岁了？可有妻室？”

“太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说华为公主只能为正妻，忠勇府不能有两位老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安身之地了。何况太后说得对，我是个没有效的废人，不能为爷生得一儿半女！”

红钺帮石闵掖好了被子，吹熄灯去了妍蕴的房里，妍蕴看着窗外入迷，问红钺：“爷……好不好？”

赵文帝叹道：“程丞相亦有此意，然国库空虚，捉襟见肘，纳履决踵，国贫不堪言，竟没法做成此事，我欲于后/宫当中的定制做些节余，然宫里规制甚多，竟一时没法调剂钱银，本日朝堂之上，中山王一身包办救灾粥棚之事，众大臣皆称他圣明仁德，推举他为‘天王’，‘天王’？‘天王’是何意？哈哈哈，置我这个天子于何地！”赵文帝的话说到前面，哈哈大笑，竟是非常地仇恨哀思。

石闵闻言一怔，桃红色帐幔内静悄悄的，仿佛无数的耳朵都贴了过来，在听他说话，石闵的心俄然被提到了半空中，血凝在胸脯上，俄然不能运转了，但听得书案上蜡烛清楚地“哔剥――”有声。

石闵忙道：“臣衣冠不整，一身灰尘，扰到皇上了，只因襄国城四周聚了一群流寇，集结于山上，行劫过往商户，昨日还把人劫去了，臣日夜带人去伏击，一夜未睡，今晚本想一网打尽，又惦记天子之圣谕，故而未及梳洗清算仓促而来，皇上万勿见怪！”

石闵恭敬答道：“石闵年二十有二，妻室乃承平公主之女。”

文帝点点头，坐回案前道：“听闻爱卿作战英勇，燕人闻之丧胆，爱卿择几件事说来与朕听听？爱卿不要跪着了，坐下罢！”

文帝持续踱着步说：“我传闻承平公主的女儿有脚疾，行动不便，至今未能给你生一儿半女，可有此事？”

赵文帝面色沉郁，叹了一口气道：“史乘上说：国有非常，乃国君失德也！朕案牍勤奋，自即位以来，未敢有涓滴怠慢，未知那里做得不好，乃至天降不祥，四方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