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金锁踏雪吊恩人[第1页/共1页]
月姑沉吟说:“大年三十,步行四五十里路,专门来看看,只为见这么一面?会不会另有别的事情,因为看永义归天了,没美意义说出来?”
金锁点头苦笑笑,说:“我来,只为看看永义大哥和嫂子……想不到永义哥却……”
兴善悄声提示月姑说:“你忘了,那年,显宗叔病得短长,你跟永义哥回家来,当时候青山刚会走……为家里的大黄狗咬伤了人,显宗叔让永义把狗打死了……”
月姑上前拉起金锁,打量面前的大小伙子,浓眉大眼,边幅堂堂,却带着难以讳饰的稚气。月姑抬手揩抹金锁脸上的泪水,说:“金锁但是大人了,想不到,长这么高了……你家大娘可结实?你,也该结婚了吧?”
艾叶说:“我总感觉……他像是另有啥事呢?”
月姑对兴善说:“你快跑,追上再问他,看是不是真的另有啥没说出口的难事?”
月姑蓦地想起那段旧事:是她跟永义婚后第一次回家那年,传闻卫运河发了百年不遇的大大水,河西三洲十八县空中全遭了秧,接下来又是大旱,地里颗粒无收,成群结队的讨乞者从河西涌来。万家营村东通衢口,永义的父亲谢显宗牵头结合邻村数故乡绅大户开设了第一家私家施粥棚。记得那是一个傍晚,当时所筹粮米已舍尽,粥棚已经撤掉,金锁背着老娘来到了万家门前,不想栓在桩上的大黄狗挣断铁链,扑到矮小肥胖的金锁身上,啃住了他的小腿,鲜血淋漓的小金锁昏倒在地上。当时,沉痾中的显宗大发雷霆,厉声责令儿子永义用土枪打死黄狗……自此万家不再养狗。
月姑刚送走冯先生,艾叶便大喊着“月姑”,气咻咻地跑来,说:“你看,兴善领个年青人来了,你熟谙吗?”
月姑等人目送金锁走出大门,看他走到村口,向南拐弯了,却不时转头张望,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月姑总觉心中不安,向兴善问一声:“金锁今儿是专门来这儿的吗?”
兴善说:“他说专为来看永义哥和您的,却没想到永义哥过世,是在松林那儿探听路,七叔奉告他……我去松林里的时候,他还趴在大哥坟上哭呢……”
兴善听月姑这话,从速飞跑着追去。
艾叶也要去,月姑说:“咱俩一块儿走,我得亲口问问金锁,我总感觉他必然有事……”
月姑走到门口,见兴善身后公然跟个彪形大汉,宽肩高个,微黑的方脸盘,头上裹条白毛巾,是个年青漂亮的小伙子。瞥见站在面前的月姑,年青人便扑通地跪倒在地,说:“大姐,您不熟谙我了?我叫金锁,就是八年前阿谁夏季,我背着俺娘乞食,让狗咬伤腿的阿谁金锁啊。您在门楼下给俺包扎伤口,给俺娘喂饭,当时候您还是新媳妇呢!”
月姑让金锁屋里坐下说话,金锁却要当即告别,说:“给大哥上了坟,也见了姐姐的面,我必须赶……回家,老娘在家等俺过年哩。”
从村街到村外通衢上,到处是冰雪熔化的泥水,这会儿方才结冻。艾叶挽着月姑的胳膊,两人摇扭捏摆地走着,月姑几次差点滑倒在地,幸亏艾叶脚大站得稳,没摔个浑身泥水,一双脚上的鞋子却已湿透。看看前边,兴善已经追上了金锁,两人站在路沟西沿上的巷子上说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