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故人(一)[第1页/共2页]
但是不晓得为甚么,从她将这支紫**箫拿在手里的一刹时,她就认定这是她父亲的东西,不然慕青宁疯了以后,任何物件都没带在身边,为何独独会有这一支挂穗已老的紫玉箫。
慕青宁笑着表示她,“你吹,你吹。”然后又在长案边坐下,拿起两支筷子轻击青花瓷碗,曲调一变,变做一首《紫玉箫》。
悠长的箫声,和着如同山泉叮咚的敲击声,如同柔风吹拂鲜叶,溺水轻卷落花,泉水津润顽石,惊鸟轻鸣长夜。玉山别庄里的下人,都不由得停动手里正干的活计,细心聆听这动听心魄的曲子。
她重生已近一年,却始终没有调查出她的生父到底是谁,慕青宁当年的豪情就像一个谜一样让她苦寻不解。
……襄王自是春梦,休谩说东墙,事更难凭。谁教慕宋,要题诗、曾倚宝柱低声。似瑶台晓,空暗想、众里飞琼。余香冷,犹在小窗,一到魂惊……
当时她抱了必死的决计,以是也没有问过女子的名字身份,因为她怕是没有机遇酬谢她的善心了。
她还记得刚醒过来时候瞥见的那一张脸,秀鼻修眉,下颌尖尖,一双凤眼,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那是一张倾城倾国,令六合失容,日月无光的脸。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如空谷莺鸣,半夜清风。她没有问她为甚么会如此狼狈,也没有问她是谁,只是问她想要去那里。
现在竟然在这里重新听到这首曲子,如何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好好查一查这图案的来源。”慕雪瑟淡淡叮咛道。
俄然,她摩挲着紫玉箫的尾端有一小片凸起,她拿近细看,心中一惊,这箫尾雕镂了一个蛇形图案,竟是和浮生本来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本来围着月湖水榭的人群,纷繁回过甚来寻觅吹箫之人,瞥见戴着乌黑幂篱的慕雪瑟,全都一齐让开了一条门路,直通向那水榭。
慕雪瑟走近一看,只见那些青花瓷碗里盛的水或多或少,各不不异,按碗中的水位从高到低摆成一排,敲击出的声音轻脆动听,仿若琉璃破裂,珠翠相击。细心一听,敲的是首《长相思》。
当时,她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如何还能徒步行走那么远去到荻兰围场。厥后,她碰到了一个女子,她的车驾刚好颠末她的身边,发明了倒在路边奄奄一息一的她。
从玉山别庄返来的路上,慕雪瑟一向沉默地握动手里的紫**箫,丹青不由迷惑地问她,“蜜斯,青宁姑奶奶看起来像是对你越来越靠近了,你如何反而不欢畅呢?”
丹青也瞥见,惊奇道,“蜜斯,这是――”
慕雪瑟浅浅一笑,执箫在唇边,和着青花瓷碗轻脆的敲击声,吹奏起来――
慕雪瑟的眼眶刹时潮湿,这是慕青宁第一次赠送她东西,向来她来看她,慕青宁都只是自顾自的发楞或者玩乐,极少有看她或者同她交换的时候。
她站在人群以外,那琴声更加的清楚入耳,声声清越,缠绵悱恻,低徊处如流风回雪,清冷处如昆山玉碎,温婉处又如香兰泣露,弦弦拨心,声声撩人。
朗朗彼苍之下,琴声痴缠,洞箫幽幽,两声相和,交叉参错,竟有一种苍茫恢弘之感。这曲诉得不是情,也不是怨,而是沧海桑田,世事情迁,纵横千古,荡气回肠。
慕雪瑟心中微衰,是否曾经,慕青宁也曾同某小我一起合奏过这首曲子,这曲子里的冷傲和相思,难过与遗憾从慕青宁的小扣中泄漏出来。曾经的那小我,是否就是慕雪瑟的生身父亲?
慕雪瑟固执手里的紫**箫放在唇边,和着琴声的声音吹奏起来。箫声渐起,琴声仿佛顿了一顿,但又当即和着洞箫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