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页/共3页]

属于边关的肃杀之气，这是安居都城的人们从未感受过的。方才还相谈甚欢的臣工们噤了声，纷繁拿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身上的铁甲跟着走动收回近似刀剑相撞的响声，世人不约而同地抬眼，只见朝阳东升下，身着铠甲的女人沐浴金光而来，面若秋月，傲视神飞。

她勾了勾唇，伸开双臂任魏芙替本身穿上明光甲，口里笑道，“你这丫头甚么都好，就是缺了些心眼儿。”

少顷，一旁的百姓像是如梦初醒，当即跪伏在地振臂高呼公主千岁。臣工们讷讷地回过神，纷繁躬身揖手，异口同声道恭迎五殿下回京。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魏副将心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五公主是军中摸爬滚打了数年的人，加上自幼习武，身材的复原速率也非平常女子所能比。在大船上颠荡了几日，在公主差未几病愈的第二天，窗外的水浪声终究被愈渐喧闹的人声所淹没。

隔得太远看不清脸，她蹙眉，是时屋别传来秦公公的声音，恭谨道，“殿下，到都城船埠了，督主让主子来请您下船。”

仿佛是发觉到了她的眼神，那名着斑斓宫装的女人也看向了她。目光交集，没有言语却相互都心照不宣。那女人先是一愣，认出她是谁后顿时红了双眼，略微惨白的唇高低开合，无声说了两个字：阿满。

他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庞，令人生出种神佛临世的幻觉。她很快收回目光别过甚，面上仍旧没有神采，不筹算答话，更不筹算理睬他。

一个熟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夹带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周景夕的神采没有一丝颠簸，只是斜了斜眼，余光里瞥见一抹颀长的身影，背脊笔挺身姿矗立，一身行蟒曳撒在日光下反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是……”周景夕的双唇有轻微地颤抖，她怔了怔，步子朝前走近几步，眼也不眨地望着那名女子。

周景夕立在船面上俯视船埠，唇角吊起一个嘲笑。不过回个京，便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西厂行事公然一如既往地很有气度。正思忖着，背后一阵脚步声高文，她侧目，只见数名番子已经沿着长梯乒乒乓乓地下了船，一行人势如雷霆，背后的披风猎猎响。

周景夕头枕动手臂没有言声，目光落在窗外，河面上昏黄的雾气垂垂消逝，船埠上模糊可见乌压压一片的人群，阵容浩大，阵仗惊人。她吐出嘴里叼着的草节子，一面撑身坐起来一面自嘲似的笑，“一去数年，没想到来接驾的还挺多。”

头盔很重，但是周景夕每一步都走得举头挺胸。她朝着周景瑜站的方向走去，路过蔺长泽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口，一副想说些甚么的神情。

魏芙探首朝窗外张望，放下帘子回过甚，一脸掩不住的欣喜，道：“公主，到了！到都城了，我们真的返来了！”

魏芙道，“圣旨里说，是因为陛下寿诞将近，加上思念将军，以是……”

“底下的臣工们等了好一阵儿了，殿下还想让他们等多久？”

两天后便是女皇寿诞，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自有四海来朝。船埠的热烈已经持续了月余，明天却尤甚。平常百姓对朝廷的事不体味，但是锦衣卫倒是大家都认得的，那明晃晃的飞鱼服和绣春刀便是大燕皇权的意味。

握着剑柄的右手缓缓收拢，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旋过身，抚着长剑一步一步下了长梯。

“那可不？”副将笑盈盈地接口，满脸神情道，“公主威名赫赫，举境以内谁不知大将军的名号。那些天孙贵胄只会享清福，还不都是看陛下的神采行事，可见陛下心中还是挂念着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