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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督主么？”魏芙挑眉，忖了忖道，“哦，我晓得了！”

见此景象，新郎陈平志不由急道：“陛下明察！父亲忠君爱国，拜官以来始终恪失职守，为朝廷鞠躬尽瘁，还望陛下念在父亲年龄已高，从轻发落！”

此话一出，蔺长泽则是料想当中的神情，震袖道，“谢陛下。”

西戎与大燕反目已久，皇族中人潜入京都，必定是有所图谋。但是夺嫡之事重于泰山，家国是非又那里比得上金龙宝座来得惹人谛视呢？

女皇抿唇微微一笑，眉间体贴之色难掩，侧目叮咛身边的内监道，“传太医为五公主疗伤，要医术最好的，这段日子公主不必入宫存候了。”说完看向周景夕，眼中透出几分赞成之色，“不愧是我大燕名震边塞的女将，不错，技艺了得。”

达达马蹄声在夜色里播撒开，一阵阵接一阵阵，混乱无章，听得品德外心烦。

五公主唇角绽放一抹含笑，垂首道，“多谢母亲嘉奖。”

三公主周景辞梨花带雨哭成了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踉跄至女皇身边，哽咽道，“母亲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诸民气机各别，魏芙却听得一头雾水，扯了扯公主的袖子小声道，“殿下，厂督这话七拐八绕的，甚么意义啊？如何臣工们的神采这么丢脸？”

魏芙明白过来，讷讷点头，顺着道，“难怪这些大人们神采这么丢脸，如许一桩大案交到西厂手里，诸臣工的身家性命不就都交到督主手里了么。真有罪的必死无疑，另一些就算同此事无关，只要西厂将人证物证造出来，无罪也成有罪。”

入夜了，四下黑洞洞的，冷风也吹个不断。魏芙细心将丰富的鹤氅替公主系好，本身紧了紧披风抱紧手炉，道，“公主啊，有车坐为甚么要走路啊？”

三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敢提西厂？你出的那是甚么鬼主张？这下好了，周景夕没死，我们还得费一番工夫好好跟蔺长泽解释！”

“……”周景辞的目光定定望着愈行愈远的华舆，眸中凶光毕露，压着嗓子切齿道，“西戎人都没能把她弄死，这个周景夕，命如何这么大。”

驸马点头，“只知是西戎的皇族，详细是甚么人，不得而知。”

周景辞拉着她的手，略皱眉道，“这差事吃力不奉迎，一方是西厂，一方是玄机门，你既要从中调和，夹在中间可谓里外不是人，说不定两边儿都得开罪。你才返来，母亲便交给你这份苦差，真教姐姐好生心疼啊。”

“偷袭厂督，确切令周景夕用心受伤，由此可见，五公主对督主，并非是真的恨之入骨。而反观五公主受伤，西厂诸人却并未及时脱手相救，殿下不感觉很成心机么？”顾安含笑望向三公主。

“……”五公主挑眉，神采惊奇，“你的意义是……我看上他了？”

周穆怀听了一声嘲笑，凛目沉声道：“好啊，这些年西戎屡犯大燕边疆，朕一念之仁不肯赶尽扑灭，没想到这些蛮夷如此胆小包天！实在可爱至极！”

外头暮色已近西垂，昏沉沉的苍穹像蓄满了暴风与急雨，呼啦啦的北风在京都各处东奔西窜，枯枝落叶连同冰渣子一道飞了漫天。

公主美丽的小脸上惘惘的，目不斜视地望着火线，边走边道，“我脑筋乱，吹个风也许就复苏了。”

女皇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经此剧变，面上神采也仍旧安静。她抬眼，视野从三公主尽是泪迹的面庞上扫过，微微点头，“若非锦衣卫及时赶到，结果不堪假想。”说着伸手替她拂去腮边的眼泪，柔声道，“母亲没事，公主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