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傻人有傻福[第1页/共6页]

可一旦发明张先生晓得虽多，在宦海上也是个新手，她便不得不重又固执了起来。在内心，对张先生还是感激的，若非张先生，她现在能不能看这些书还是两说呢——只要她想，贺敬文约莫是不会不准的，可没有张先生指导，她大抵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要去细心研讨这本书。

“我又不是鬼。”

彭娘子笑着捶了他一记：“那你还在这里啰嗦甚么？还不快点儿穿戴了走？哎呀，我那髻子搁哪儿了？英子，拿我出门的衣裳来。”英子是她的侍女，闻声便去开衣柜，一面取衣裳，一面问要不要带小娘子们一起。彭娘子道：“这是天然的，这些日子一家长幼都不敢说话，她们也该松快松快啦。”又跟丈夫说贺家二小娘子生日，是不是要更昌大些？好不好打个金璎珞圈儿送她戴戴。

彭县丞道：“这个是天然的。我看呐，这位大令怕要高升，于我们老是无益的。都在这个时候了，也不要省钱了。这大令看着陈腐，运气倒是真的很好。”

贺敬文与张老先生走后不久，韩燕娘就命果儿来唤丽芳姐妹：“彭娘子与两位小娘子过来了，太太叫两位姐儿畴昔呢。太太还说，哥儿读书亦可，想歇一歇，便在院子里逛逛也是不碍的。今儿有件丧事，也该松快松快了，只不过对劲失色才好。”

“不不不，你这么晚过来，必是有事的，比鬼还吓人。”

两人正在对劲间，楚王死！急仓促往腰间扎了根孝带，给楚王吊孝去。彼时锦衣卫才至湘州府，正要拿人，赶上了楚王的丧事儿。只得将此事放下，八百里加急往京中叨教：很多涉案官员还要记念，抓是不抓？

张先生遭到她这气势的传染，也笑道：“到时候，我又要偷东翁的大印，给小娘子印衣裳了。”

丽芳不晓得妹子想当叛徒，兴趣勃勃地向彭敏借了书，又将上回的书还了彭敏，还说：“今后我得了书，也拿来给你。”彭敏道：“快别，你别教唆你兄弟干这个。”瑶芳心道，说不定，今后你的书，还真得她给你呢。直到彭家姐妹告别，她都没将这话说出来。

“噗——”瑶芳正在喝茶，一口茶忍住了没喷出来，倒呛进了鼻子里。手忙脚乱的清算好了，绿萼接过了她的茶盏，瑶芳摆摆手，让她别慌。彭毓还在问：“莫非我说得不对。”

瑶芳已经光亮正大地叫绿萼捧着书，自去了张老先生那边。老先生对着玉轮喝酒，诗兴还没收回来，尽管看着玉轮乐。瑶芳见，笑道：“先生这是饿了，想吃饼？中秋没到，可没月饼吃，烙饼倒好有两张。”

彭敏解释道：“往繁华处所去，好些人爱看这些个，就有人专门儿印了来卖，不是抄的哦。也有些文人就专好写这个，写出了本子，交给人去印，拿些个润笔。喜好看的人可多啦！”

瑶芳又说：“还请先生提示家父家母，预备些个川资，好送李千户。汪知府不会放过他的，他们是夙敌。狗咬狗，满嘴毛，可李千户帮过我们的大忙，不能叫他净身上路。好歹帮衬些。至于其别人，就不消管了。武备不成松驰，没有一个天子会不留意这个的，千户所要来新千户了，约莫……也是在来岁，可得预备好了见面礼。家里，怕是不余裕呐！”

张先生沉默了一阵，问道：“会查得这么深？”

瑶芳这回却没有随他一道感喟，一扬眉对张先生道：“先生何必忧愁？若我估计得没错，家父怕要做湘州知府了。我们能做的事情，就要多很多。”

张先生伸手在他的桌子上敲敲，贺成章收转意神，持续抄书。张先生看到他眼中来不及收回的那一点情感，对他的担忧非常无法：阿谁真不消你操心，她越来越诡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