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女与姐妹[第2页/共3页]

柳氏昂首一看，她娘已经施施然坐到了一只绣墩上。赵氏头上只戴了一只银冠头发纹丝稳定，脸上薄施脂粉怒容已经消了，还是是吵嘴略带一丝丝浅笑的样儿，凭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慈眉善目好脾气”。

“恰好给我外孙做个跑腿顶缸的，显得我外孙聪明有出息，又仁慈驯良不好么？”

贺丽芳奇道：“你明天可真是奇特，你到底是哪一边儿的啊？为个万一，赌上统统？有病？”

说得镇静处，还教了女儿一些小诀窍儿，比方何时该哭，何时该笑，以及：“不管何时，都要将本身打扮得漂标致亮的，你道你蓬头垢面的，男人会有表情哄你？哭得再惨都不会有耐烦！你梨花带雨的尝尝？他腻着就不会走。”以及“一件事，设若他有些小错，你要在他上火的时候劝，他活力了才好。等沉着了下来，反倒要来赔罪了。”

赵氏抽完了闺女，伸手抚了抚鬓角，嗯，没乱。柳氏挨完了巴掌，摸摸脸颊，有点潮。赵氏横了女儿一眼，柳氏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只听母亲说：“还不唤人来打水洗脸？头发也乱了！”

柳氏笑了，笑到一半，忽地想起一事：“毕竟是头前的宗子，到了分炊的时候，他还承嗣的，免不得要多拿些儿。”

柳氏抽了抽鼻子，道：“儿也不是委曲，就是不甘心。”

柳氏闷不出声，赵氏更加向她传授起心得来了：“这贺举人也是有好处的，家里人丁简朴，好清算。他尚未功成名就，也算是在艰巨的时候，你帮扶他一下，你又聪明，显出本事来，何愁收伏不了他？有后代又如何？还小，好调弄。不像这家里几个索债鬼，我进门时，都已经老迈不小的，成了精的猴儿都没他们会弄鬼！有头前孩子也不是好事儿，人丁畅旺，他们也须得管你叫娘――只要你生了本身的儿子，他们就是好帮手，将他们养得憨些儿，只认你这个娘，倒怕他们的爹，只与你亲，不就成了？”

柳氏也是个夺目人儿，听便惊问：“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

柳氏惊道：“这又干先帝何事？如何又――”

你这还叫长眼了啊？贺瑶芳气乐了。

“不甘心？不甘心就要挣出一条路来，就要狠着心拼上去。你那是甚么样儿？瞪的甚么眼？一眼看着就凶巴巴的，恐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打着主张么？”

挨了亲娘一巴掌还能跟没挨一样地扣问家计，与扇完了亲闺女还能若无其事地阐发后路，这一对儿要说不是亲母女都没人信。

柳氏低声应了，又辩白道：“我，千万没想到……”

贺瑶芳乐了：“你如何就晓得不好了呢？”

赵氏口上说：“那短折鬼们没那么好的命，受不得我儿这般大的福分，”上前摸了摸女儿的嫩脸，道，“要不是先帝驾崩，你也早该嫁得快意了。”

母女俩房里说话，丫环们低头敛眉，一声儿也不敢吭，此时方才繁忙了起来，打水的、拧帕子的、找手巾的、开妆匣的……不一时预备安妥，请柳氏去洗了脸、梳了头。赵氏看女儿对着菱花镜儿上妆，本来就是标致的一张面庞儿，垂垂妆点出非常色彩，不由叹了一口气：“你随了我，命苦。”

话说到这么个份儿上，柳氏也明白了，于私，她“克”了两个未婚夫，于公，现家里难翻身。赵氏的意义也明白了，万一柳家颠覆了，她好歹有个归宿，安身稳了便能帮着了娘家，想希冀那位嫁得更好的长姐，只怕人家捞本身的亲爹亲兄弟都还来不及呢，如何会顾得上他们母子三人？再者，她年纪也不小了，再等，只会嫁得更差，除非她爹撞大运俄然之间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