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姐的抗争[第3页/共3页]

张老秀才有些游移，低头一看，小门生一脸的天真天真。张老秀才一点头：“这个天然是成的。”

孩子不想要后娘，这是常有的，罗老安人并不过份愤怒。让她不满的是，孙女儿这性子，说了一回，竟然没有改过来，还这般急，且在外人面前辩论。三姑六婆的嘴，传出话儿来能好听么？老安人一怒，这才要将丽芳送回籍下。这也不过是一时活力说说，并未曾下定决定要送孙女儿走。

他在传闻主母故去以后，模糊有些个担忧，怕贺敬文的继妻不贤。老先生经的多，见过的也多，说实话，见多了耍谨慎眼儿的，不理睬前头后代的继母，都能算是好人了。到时候家宅不宁——有继母的人家，也少有家宅宁的，本来十个指头就有是非，何况不是一个娘生的？有了孩子以后，这做娘的为了孩子也会争。本来父母偏疼哪个孩子都是有的，一旦身份有了分歧，这争论刹时就会狠恶起来。

除开识字，丽芳想多学些算术，瑶芳偏好多读些册本，张老秀才也一一为她们讲授。喜得丽芳对罗老安人道：“这个先生好！”瑶芳也含笑道：“先生经历丰富，讲的多。”

“……”你都明白啥了呀？！

张老秀才笑问：“你才多大？莫不是上辈子结的仇？”

贺瑶芳却觉出了一些味儿来，小声问张老先生：“如果看准了呢？能动么？就像拍苍蝇，我稳定拍，等它叮着不动了，再拍一下，一拍子打死了，行不可？”

贺瑶芳抿了嘴巴，过一时才说：“我跟它没仇，就是看到它就想到一些仇了。”

学的当真，教的也用心，张老秀才时而长叹：“若这是两个男门生，也许我能教出两个进士来呢。”

张老先生在她背后又是一叹。

老先生还不想滚，便表示这年长的女门生要谨慎了。这正中贺丽芳的苦衷，弄得她忧愁不已，却又不敢说出来。师生两个都感觉憋屈。张老秀才最后只得换了目标，将提示门生，换成了将门生的性子扭一扭。叫她略改一改暴躁的脾气，沉稳一些，凡事“事缓则圆”，不要争一时意气，强出头，平白惹了仇家，旁人还说都怪她不讲事理。

笑完了便提笔，将姓名春秋隐去，却将这对话给写到了他正在编写的《志怪录》里去了。写完了，便将他前头收录的多少故事拿来讲与两个女门生听，各种奇闻异事，连贺瑶芳自以经历丰富，都未曾听过。姐妹俩都很喜好这位老先生。

阿春抽抽答答，说不大清楚，还是绿萼给她递了方帕子，贺瑶芳趁着她擦眼泪的工夫才得闲问了一句：“为甚么要将阿姐送回籍下去？”

贺瑶芳是真的明白的，老先生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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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道：“老贼秃撺掇着老安人去她庵里添香油，求签儿，要问老爷姻缘。大姐儿晓得了，就去对老安人说，不要后娘。老安人原是没活力的，只因被大姐儿担搁了，老贼秃便亲身来请，赶上了，便说‘姐儿这脾气有些大了，该读几卷经清净清净才好。’又说请将大姐儿寄名在她庵里……归正就是要骗钱。大姐儿恼了，话赶话的，将老安人也惹怒了，要送她回籍下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