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补全[第1页/共3页]
车轱轳淌着泥水,车辕咯吱闲逛,妙珠撑着伞将将何瑾扶下了马车,几个小厮跟在厥后捧着大包小包的赔罪,看门的老头冲院里通报一声后,忙将何瑾等人请入了府中。
杜墨洳所梦之人独一何瑾一人,所知之事也仅是冰山一角,但此时他倒是潜认识的劈面前穿着光鲜的姿容俊美的男人生出了一丝敌意,那种敌意仿佛来自悠远虚渺的宿世。
何瑾愀然,正襟端坐,道:“不瞒公子,前日的药贴等物是何瑾借外祖之名送来的。”俄而,何瑾解释道:“外祖常在何瑾面前提及公子,夸奖公子身怀惊世之才,裒然举首,无出其右,今后必有大成,亦忧心公子遭天爷妒忌,没副好身骨,经常挂记公子。闻此,我便自作主张送来药贴。”
只见红木门被人推开,纪羲禾着一袭锦衣华缎呈现在人前,丝绸长袍花团锦簇,肌理白净曲线美好,质若初降雪,面若白玉冠,凤目似挑非挑,唇上噙着笑,笑意却不打眼中过。
瞧着何瑾生硬哑忍不发的模样,杜墨洳瞧向纪羲禾的目光中寒意阵阵,却又隐着些切磋,纪羲禾明显与何瑾有所过节,但此时两人却故作陌生,这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何嫣伤了纪子萱害杜墨洳下水,除杜墨洳外,何瑾还理应替何嫣向纪子萱赔罪,纪羲禾这番话恰是在向何瑾表示这个理儿,但要何瑾向纪羲禾哈腰赔罪,她不管如何也不会承诺,就算来了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她脑袋强按了下去,她咬碎银牙咬断了舌头活血咽下,她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与此同时,杜墨洳也不由起了狐疑,他虽到处照顾纪子萱,与纪子萱交好,但对纪子萱这亲哥哥纪羲禾他却干系平平,其首要启事是,纪羲禾待纪子萱甚为冷酷,不是如此,杜墨洳也不会代替纪羲禾这兄长保护纪子萱庇护其不受其辱了。
“蜜斯切莫如此自责,”杜墨洳笑意温和,“墨洳手脚笨拙却恰好不自量力,妄图逞一次豪杰,倒是叫那池边的野草拆穿了真脸孔,将我绊倒。”杜墨洳缓缓摇首,眼中零散散着些滑头,“无妨奉告蜜斯,鄙人卧病家中,仅是羞于见人罢了。叫蜜斯惭愧至此倒是墨洳的不是了。”
何瑾笑容滞留在唇角,她右颊上浅的不易发觉的酒窝垂垂消逝,俄而,何瑾将手覆在柔滑细嫩的耳垂上,不安闲地把玩着。
杜墨洳晓得药方乃何瑾所送却成心避而不谈,他儒雅笑意里藏了一分叫人瞧不透的意味。
杜墨洳心中微冷,但旋即有了决定,何瑾就是不替这话他也正有此意,为了子萱,他也要就此斩断那些个旖旎心机。
纪羲禾瞧着何瑾长袖微抖,猜想藏在袖中的那芊芊素手早已被攥得毫无赤色了,他抿唇一笑,望向被额前碎发遮住眼眸的女子,缓缓道:“君子品德如兰芳香,鄙人想此话用在何大蜜斯身上也是不错的。”
杜墨洳瞧着何瑾下认识的行动心中微愣,他忆起梦中女子偶然抚弄耳垂的一幕。
杜墨洳眼神微闪,不自发将目光投向别处。
何瑾快速回顾朝那小厮瞪去,相国府二少爷这几字似鬼怪般胶葛在她耳畔,惹得何瑾胸口肝火燃烧,顿时暗拧双眉,十指攥得紧紧地,而后才尽力平复了心境,渐渐考虑起来。
既然杜墨洳提及前事,何瑾便趁此将话说明白,不给他留下半分含混旖旎的心机。
“蜜斯多虑了。”杜墨洳淡笑,将此页揭过。
殷殷的雷声在武门山东侧响起,昨日方下了雪,一早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蚕丝细雨,惹得大地阴寒,未化的积雪成了满地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