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页/共3页]
琝启帝未几言,将本日出题取才的两份答卷交予了于公公,继而于公公哈腰将其递与了杜徵。
“才子美人当是如此,”贤妃点头,一旁的侍女毕恭毕敬地托着漆盘将一串玉珠送到了何婉面前。
席中官员皆是咂舌称叹,纪广居暗中细心审度琝启帝的神采,却只见琝启帝笑意莫测,反倒是一旁的贤妃缓缓开言,她凤眸含笑,姿势雍容华贵,色彩和悦,“好一名文华横溢的才女才子,足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何婉是谁,出来让本宫瞧瞧。”
这两份答卷一份主张取嫡,一份意在取贤,前者为何瑾所作,后者乃纪羲禾之文。
只见一道倩影从席中翩然走出,走至近处方才瞧清来人稚齿婑媠,裙摆长而曳地,步仔细碎,飘飘若仙,真真像是那诗中仙宫走出的霞姝——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
顿时一片哗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明目张胆的与贤妃相争?百官折眉摇首,此中秦南召怒意最盛,他双眉似火飞挑,瞪眼纪羲禾,而后又扭开脖子瞪着纪广居。
在坐者无不冷傲喟叹,更有甚者,迷了心魂杯中酒水倾泻而出都无所发觉。
不尚贤,使智者不敢为,使庸者更甚,使民无知无欲,使国不察忧患,此乃误国误民之大忌。
秦南召抚着长须,微微睁眼瞥了一眼对座的纪广居,见其垂首不语,冷嘲笑哼一声后又闭上眸子。
闭目听完翰林院学士段文朗读完六皇子司空觐的答卷,秦南召微微点头,司空觐这招以退为进非常让他对劲。
何婉之美,美得不成方物,就连琝启帝也不由了解了纪广居为何会遣何婉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靠近他的大皇子了。
纪羲禾当众求旨之举,琝启帝早已晓得,意在麻痹纪广居,而纪羲禾真正故意之人,他早已在本日宴席之前暗自奉告了杜徵,眼下杜徵恰是要向琝启帝禀报此事。
秦南召早已晓得司空觐的心机,听了杜墨洳的答卷,他悄悄皱眉,心中愤怒杜墨洳持才自大,但同时又不得不说,杜墨洳这步棋走得谨慎周到,虽没有直言回绝,倒是叫六皇子自个儿闭了嘴。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节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平于欲。二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故礼者,养也——此乃《荀子·礼论》所出,贤人之言言之有理,言之有道。
古闻治天下之道在礼优贤能,而非嫡庶有别。
贤妃遣出去的婢女呈着托盘站在何婉面前,那玉珠还安然的呆在盘中未被何婉收下。
两人立意绝然相反,但唯有一句一模一样,二者皆问:“安知嫡者不为贤?”
皇宫,御书房内,杜徵立于殿中,屈身向琝启帝施礼。
“嫡庶之别不成废,嫡贤之别亦有分。
宫宴结束,怀着各别心机,一世人皆乘车回府,琝启帝终究既未答允贤妃,又未承诺纪羲禾,此事便像那空悬的户部尚书之位普通,搁置下来了。
何婉动朱唇以徐言,声如娇莺啼语,清清泠泠,“民女何婉拜见皇上皇后。”
琝启帝如此夸奖杜墨洳,难道有立贤之意?熟悉谙的官员互换目光,暗自测度,但帝王的心机倒是难以揣摩深不见底的,偶然夸奖的并非他喜,攻讦的也不定是其所恶。只要那些深谙此道的老臣们杜口不言,冷静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