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走蛟[第1页/共3页]
“女人家,还是温馨一点好。”阮非誉转眼看向何老板,“见到旧主遗孤,是不是很欢畅呢?”
阮非誉淡淡道:“他乡遇故知,当然是幸事。”
她不会言传,只能身教,幸亏秦兰裳练武从不懒惰,这些年下来固然没有融会贯穿,却也囫囵练了个熟谙,只可惜锁龙枪名声在外,一旦用出就必然招惹费事。是以秦夫人逝前曾把她招到床前,吃力比划手势,让她不得等闲在外人面前动用锁龙枪。
阮非誉打断了她的话:“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殿主深谙此道,这一手易容缩骨的工夫,江湖上的确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阮非誉奇道:“刚才仿佛是这位女人,先动的手吧。”
阮非誉一笑,正要说甚么,却俄然目光一凝,对何老板喝道:“谨慎!”
“秦女人,年纪尚轻,做事也要三思而后行。”阮非誉笑意不改,说话也仍然暖和,“不然不但轻易受制于人,还会给别人带来费事,不是吗?”
秦夫人归天后,秦兰裳一边哭一边清算祖母的遗物,就从箱底发明了一本已经泛黄的手札,是秦夫人这些年来写下的大事小情。
这墨客认死理得很,跪下的时候还顺手抓住长棍一端,他毕竟人高体重,这一下就带得秦兰裳脚步踉跄,还没站稳,一只手就落在了头上。
萧艳骨把玩动手里的木哨:“阮先生豁达,可惜这些个旧案余孽都不开窍,必然要把有关无关的事情都怪在先生头上,誓要取您的人头呢。”
秦夫人在天牢里遭了罪,身子骨已经不好了,哪怕沈无端倾尽手腕珍惜她,但是她挣命生下的儿子仍然不安康,从小泡在药罐子里,不到三十岁就病逝了。
事到现在,她感觉看够了,也觉得看清楚了。
唯有初心不负,方能恒过改之。
“老朽当年能放你们一马,本日也偶然难堪,只要你们不找费事。”阮非誉淡淡道,“操心机把我们引到这里,你最后一个火伴又不见踪迹,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想玩玩老朽当年剩下的残局吧。”
何老板咬牙切齿:“你想做甚么?”
她是萧艳骨?!
她的话没能说完,阮非誉的手向下一滑,拂过她身上穴道,她顿时呆立不能动,一肚子叫骂都憋在嘴里,只能用眼睛喷火。
不管能不能报仇,她总要亲眼看一看的。
阮非誉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枯瘦手掌轻如无物般落在她头顶,虚虚抚了下有些混乱的头发,仿佛只是个体贴长辈的父老。
陆鸣渊神采一变,忙道:“师父!”
秦兰裳和陆鸣渊神采同时大变,只听得“咯吱咯吱”几声,好似骨头摩擦一样令人牙酸,本来比秦兰裳还矮小一些的女人蓦地伸展开肢体,之前笼在身上显得广大的衣服顿时便合体了,比及伸展一下腰肢,素手便在脸上一抹,撕下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又拿下了补充的东西,整张脸就变成了萧艳骨的面庞。
秦兰裳却如芒刺在背,何老板目睹这一手罩住她顶门,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扑哧”一声,利器穿透身材,何老板双目圆睁,一把匕首刺入他后心,流血朱殷,又被雨水很快冲刷洁净。
“小女人,你给我惹了费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就先别多嘴了,不讨人喜好。”萧艳骨垂动手,看向阮非誉,“阮先生,正所谓‘见微知著’,经此一役,您也该晓得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您的性命。这天底下,三昧书院保不了您一世安然,小天子也只是操纵您,能够容您发挥能为、安度暮年的,也就……只要二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