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页/共4页]
刘娥缓缓地坐下,嘲笑一声,问丁谓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虽是隆冬,那声音却仿似冰棱般令人打个寒噤。
真宗却展开了眼睛,看着刘后一笑:“你本日如何这么早来了?”
但是――她看着窗外,那边是真宗养病的延庆宫方向――欣然想着,天子陛下是如何想的,为甚么会让寇准拟这一道旨意?
刘后踌躇半晌,道:“本应甚么事也不该烦劳到官家,只是臣妾此事不敢作主,只得请官家作主。”她顿了一顿,道:“丁谓刚才来报说,寇准昨日吃多了酒,说官家要太子监国由他辅政,还许了杨亿代替丁谓之职,本日早朝民气惶惑,都在私底下会商此事,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以是来讨官家的示下!”
真宗却又转了话题,道:“如何好几日不见桢儿了?”
刘后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看到案几上的棋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世事如棋,朝廷这盘棋上,不能只要白棋,也不能只要黑棋。令人头大的是,这吵嘴棋子并不安守其位,常常要自行占位拼杀,她这个执棋人,不但要下棋,还要节制停止下棋子的走势。
周怀政本已经晓得本日寇准杨亿会带着中书省拟好的旨意入宫,只待真宗点头便颁行下去,明日太子便可临朝听政。便是刘后过后晓得,但旨意一旦下去,她便是禁止也来不及了。
真宗想了想,俄然想起昨日周怀政引着寇准来讲的那一番话,当时他只道是寇准的一个建议,只叫他作个详细的奏议来备参考,谁晓得寇准竟然将不决之事私行泄漏出去,弄得朝中民气不稳,莫非他当真就此把本身当作一病不起了吗?如此性急,倒是令民气寒,想到此处,不觉大怒,当下却不动声色道:“丁谓有何奏议?”
刘后点了点头:“以参政之见呢?”
刘后伸手扶着真宗坐起,这边亲身接了周怀政捧上来的巾子为真宗擦汗,笑道:“三郎说那里话来,你我份属伉俪,臣妾为三郎劳累,那原是分内之事啊!”
丁谓重重叩了一个头道:“寇准谋逆,想威胁持太子监国。”
刘后柔声道:“三郎,天上人都盼着你早日好转,早日临朝听政。”
这边刘后看着真宗精力好了些,含笑道:“官家的气色,比昨日又好些了。明天钦天监来讲,克日里夜观天象,见本来聚在紫微星中间的云层已经散去,看来官家的病,指日就会病愈了。”
那一天傍晚,知制诰晏殊、钱惟演入宫以后再没回家,夜宿于外宫学士院草拟旨意,次日圣旨下:寇准罢相,改授太子太傅,封莱国公。以参知政事丁谓、太子来宾李迪同为平章事,一起拜相。
刘后道:“臣妾鄙意,事情已经传成如许了,能够把丁谓挪一点,以清视听。然后以王曾为制衡,官家觉得如何?”
真宗病重,一动不如一静,她只愿万事不动风波,安然度过。可惜,别人并不是如她所愿。寇准打动冒进,丁谓乘机动手,都要亲身脱手窜改目前临时均衡的格式,拥势而决定棋局的走向。
刘后高低打量着周怀政好一会儿,周怀政只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刘后抬高了声音嘲笑道:“莫非本宫还要你这个主子来教吗?你要未几事,谁也惊扰不了官家。”她抬手一压,世人皆不敢说话,延庆殿内鸦雀无声。
周怀政正担忧寇准之时,赶紧应了一声退下。他走出宫门,正筹办寻个机遇派人刺探动静,却见雷允恭拿着个瓶子跑了出来道:“周公公慢走,娘娘俄然又叮咛拿瓶荷花露给太子解暑,正巧,我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