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页/共4页]

过得半晌，翠华宫的内侍工头雷允恭悄悄地问如心：“按着旧例，刘美人昨日入宫，本日须得一早到皇后宫中存候。大姐姐是否要唤醒刘美人，前去正阳宫中？”

一时氛围竟滞住了，刘娥站了起来，欠身道：“皇后，请恕臣妾胡言乱语，坏了您的兴趣，臣妾还是辞职吧！”

郭后暗喜，脸上却不暴露甚么来，还是如平常普通温婉，奉侍了真宗安息。

如心是跟着刘娥自紫萝别院来的，自知自家主子在当明天子心中的分量，闻言哼了一声道：“怕甚么，这是皇上的旨意，皇后要问罪，先问皇上去呀！”

杨婕妤笑道：“可不是。就是明天一大早，我过东苑时，听得宫人们在群情，说是天方才亮，就见一只凤凰飞过东苑，飞进了东宫，这岂不是个吉兆嘛！”

如心悄悄地指了指内房道：“回官家，明天自官家去后，娘子一向坐着，直到了五更天赋息灯，这会儿方才睡着。要不要奴婢去唤她起来？”宋宫当中，唤皇后做娘娘，众妃嫔皆唤作娘子。

郭后见曹美人一时被驳了返来，扫视一下，见那戴朱紫是个胆怯嘴拙的，倒不必理睬，便看了一眼杜秀士。杜秀士会心，忙笑道：“方才我们在叙年份儿呢，可巧，我们都是在承平兴国八年生的，只曹姐姐大了两个月。皇后娘娘是开宝八年出世，可巧都是八年，不晓得刘姐姐是哪一年生的？”

刘娥凝睇着杨婕妤好一会儿，瞧出对方眼中并无歹意，悄悄地吁了一口气，道：“只恐翠华宫粗陋，怕是怠慢了杨婕妤您。”

刘娥心下嘲笑一声，公然来了，这是明欺着她出身寒微，挤兑她来着呢！想来她未出去前在皇后跟前商讨着就是这事呢！当下淡淡一笑道：“曹美人是笑话我呢。交战军国大事，父亲如何会对我等妇孺提起。再说先父为国捐躯多年，纵有些旧事，也早健忘了。曹大将军是本朝武将第一人，那是多么的军功，谁家的军功，敢在曹家人前头提起，岂不是班门弄斧吗！”

此时宫中诸人位份均是不高，四妃之位犹是虚悬，这陪坐在两边的人是美人曹氏、秀士杜氏、朱紫戴氏、。

雷允恭忙奉上一碗香梗米粥，刘娥略用了点儿，看着打扮结束，站起来道：“嗯，我们这就去正阳宫给皇后存候罢！”

刘娥淡淡隧道：“混闹，这也是你一个奴婢敢说的话吗？宫里头端方大了，你如果再这么自作主张，我就不敢要你了。”

世人如群星拱月般拥了郭后去了东宫，一时候倒将刘娥萧瑟在一旁，刘娥见着她们去了，悄悄松了一口气，也出了正阳宫。

却说真宗仓猝地去了皇后宫中，但见皇后郭氏忙迎上来，道：“臣妾恭迎官家。”

这杨婕妤原是真宗在为襄王时，太后所赐的侧妃，妃嫔中数她资格最老位份最高，多年来身份自与旁人分歧，便是皇后郭氏，也是优容她三分，此时见了她来，笑道：“你平时来得都早，如何今儿迟了？”

郭后却已经换了笑容，道：“不忙，我喜好听你们说话呢，怪热烈风趣的！再说人还没到齐，这会子走了，岂不教你获咎人了！”但见一个侍女掀起帘子，一名宫装少妇笑道走了出去。此时除了郭后仍然坐着，世人皆站了起来，便是连踞傲的曹美人也陪笑道：“杨婕妤来了，大师正等着您。”

真宗忙摇了摇手：“不必吵醒她，朕出来看一看就出来。”

如心撇了撇嘴道：“皇上不是说了，任谁也不准去吵醒了主子。我是不敢的，你敢去你去！”

杨婕妤轻笑道：“甚么凤凰，不过是东苑飞过一只大锦鸡。我哄了她们去，为的是能伶仃见姐姐这只真凤凰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