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 心甘情愿[第1页/共2页]

这话此前本是心宿问她的，现在，却调转了过来。

忘尘开口，声音空灵冷寂，透着萧索之意：“心宿，你屠尽城民，杀我爱兽，罪过滔天。但你若能现在罢手，我或能念在两世交谊上，饶你一命。”

心宿趁贰心神动乱之际，再次射出沨从箭。

她微微后退一步，看了眼全然不筹算脱手的雷帝，语气中略含了几分挖苦：“您这是筹办袖手旁观？”

心宿晓得是谁的佳构，尽是愤激地瞪畴昔，却在看清楚现在秋之南的模样后，忍不住讶异了一声。

心宿盯着她指尖光芒炽烈的沨叠箭，心头微有些发憷。

真是个势利小人，惯会晤风使舵。

蓝漠怔怔地看着她。面前的女子气质出尘，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疏离感，美到让人不敢逼视。

非她，却又是她。

他有力去战，也不想再战。

雷帝亦深感惊奇。他虽知忘尘于凡世历练，却不知她会呈现在此，此前心宿亦未提及秋之南便是忘尘……他担忧若与她为敌，天帝见怪下来，会是不小的罪名。

“这并非姐姐的错……姐姐别难过……我好想……一向陪着姐姐……但是……做不到了……”莫凡的笑容垂垂隐去，神情现出几分悲惨和伤感来，有泪迟缓地流出眼角，“说要保护……姐姐平生……现在却要……食言了……今后姐姐……就剩一小我了……姐姐……要照顾好……本身……”

一袭雪色替代了本来的绿色，五官渐次产生窜改，清秀的容颜转为绝美冷傲，透着一股冷冽的气味。眸色转为明黄，额中心的胡蝶标记散为星形图案，泛着浅淡的淡黄色光芒。长发被缎带束起，只余前额两鬓边的发丝随风而舞。没有任何配饰，只左边斜插一根尾端篆着小狸的玉簪。

心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渐渐闭上眼睛，仿佛很累、很累，“会……一向、一向……等……”话未说完，眼眸却已经迟缓合上，头垂垂滑入秋之南怀里。

风帝周身风力倏然暴涨，喉咙里溢出一声异化着气愤和哀思欲绝的嘶吼：“啊——”

风帝现在并非天神之体，和雷帝战了一日一夜，早就心力交瘁，一向凭着一根弦撑到现在，可莫凡的死让他紧绷着的那根弦完整断掉了。

一只泛着白光的箭将它撞得偏离了方向。

心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绝。

雷帝没想到现在他还能发作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仓猝闪躲，却仍被那股霸道至极的风力击中，瞬息跌出数里。他固然被伤，可那道惊雷亦劈中了风帝，让他踉跄后退，站立不稳，吐出几口血来，肩膀现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只是还未完整。

心像是顷刻间破了个洞。

“莫凡，别睡……我求你了，千万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秋之南摇摆着他，可他却未再展开眼睛。

鼓动雷帝来，本也只是为了拖住风帝。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顶用，竟让风帝来到这里。

忘尘感喟一声：“罢了，你既不知改过，我便没法再姑息。”她搭箭上弦，对准心宿，淡淡道，“不知这一箭，你能够接受得住？”

怀里的莫凡仿佛听懂了，嘴角的浅笑从眼角迟缓延长。

——忘尘觉醒了。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迟缓，“没有姐姐……便没有……本日的莫凡……为你而死……我心甘……甘心……”他再次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意，泪却滚落眼眶，“忻怿……若能……重回天界……便在天界……等着姐姐……不管多久……都会等……姐姐……记得归去……归去找……”

半晌，她轻声梦话，像是欣喜：“莫凡，你放心。姐姐不会留你一人。不管你在那里，姐姐都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