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月圆之夜[第1页/共3页]

千锦惶恐地想要跪地问安，倒是一头倒在了地上。水儿惶恐地扶起千锦，杜百年的神采已经很不好了。

书册倒是不厚，分两部分。

千锦指尖冰冷，唇间又咬出了血，身上的痛仿佛都不如心底那莫名地痛了。

小夫人随弯弯嫁到杜家后，千家就算是她的娘家。只是她从未归去过，直到她也被杜百年收了房，纳妾做小，才又和千家走动。

但是现在做了大少爷的贤婢，去处再不能由心，还要任人欺/凌。世家贤婢的端方本来就大，并有明文规定，夫主可为贤婢入钗，便是连男人起码的庄严都被踩在脚下了。

第二幅画上亦是四人，只是都未曾着衣。夫主恩宠妻妾，贤婢跪在一侧，等候承恩。

小夫人就是千家花了三两银子买返来的。因是要为蜜斯抵命的，便收了义女，名义上也是府里的蜜斯，倒是当下人待。

千锦正跪在软墩上，学习“贤婢之规”。

千锦的姑姑到底还是早亡了。小夫人在千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只是小夫人运气好，在一次七巧会上，结识了弯家大蜜斯弯弯。当时弯弯已经和杜百年合了亲，年后就要出嫁。

张婆婆带了玉环出去时，玉环正看到千锦用了双手撑跪在地上，神采惨白，盗汗涔涔。

他待要合上书册时，张婆婆轻声提示道：“按端方，千公子要看满一个时候的。”

画中人手持软鞭，抽打跪伏在地的贤婢。

千锦曾见过杜百年几次。在都城的玉器展、瓷器展或是捐献会上。小夫人都曾成心举荐。小夫人晓得千锦是狐男，在云轩纳了凌墨为贤妾后，她曾一度运营过，让千锦嫁与云轩为“贤妻”。

实在世家的贤婢，不过就是一个项目。圈养伶官老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伶官又多是出身轻贱，哪比得将一个好人家的孩子纳进府来，肆意作践来得更畅快？

小夫人也是恼了，自那后至今也未曾再与千家走动。直到千锦被云轩纳了贤婢，千老爷子在被发配关外开荒前，不得不拉下老脸，以信求托小夫人，照拂千锦。

“话还真多。”云轩淡淡笑着，并不在乎。他抬起千锦的臀时，微低了头，千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张婆婆站起来，对千锦微欠身道：“千公子先歇息一刻也好，我去瞧瞧，一会儿就回。”

但是，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他千锦本就是刻薄的性子，对别人，对本身也是一样。

水儿替自家公子委曲得眼泪汪汪，却也明白抵挡无效，只会徒增其辱，现在到了这般境地，这些关隘也总要过的，天然是能过一关是一关了。

起家，下地。走上回廊。去了香房沐浴。换了干净的长袍，回到云轩的书房，按了房间里的暗门，去地下温泉。

千锦瞧着那上盖着的“囍”字，就更觉讽刺。到底还是伸手将那“囍”字拿了，顺手丢了，再拿起那本《贤婢之规》来。

第四幅画中，贤婢被夫主捆于闹市，任人侮/辱，名曰“弃市”……

“你进……不去，内里……都满了。”千锦喘气着道。他不是想告饶，他晓得求也没用，他也不敢调侃云轩，云轩的暴戾已是让贰心悸到骨子里。

“千公子识文断字，便请自阅吧。”张婆婆再欠了欠身，走到不远处窗边的椅子旁，等着千锦“阅规”。

千锦跪下时，身上的那些物件又是给他带来了难以忍耐却不得不忍耐的痛苦。他的腿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却还是一声不吭地翻开了册页。

但是小夫人对千家实在也并没有太深的豪情。唯独对这个名分上的侄儿千锦，倒是另眼相待。与千锦见过几次面，千锦满十六的成人之礼，也送了礼品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