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交换[第1页/共3页]

“盼娘，你这是说的甚么话，王员娘家又不是火坑，如何把我们说得十恶不赦似的。那悦荷啊，有三个月身孕啦。爹这也是为了咱楚家的大孙子啊。”

“谁信啊！”我顿脚叉腰，横眉竖眼：“到底是如何回事儿！爹！你可瞒不过我！”

“哦，晓得了。”翻开床头陈旧的桃木柜子，从里头取出一红漆锦盒，里头盛的是我多年的心血，百般珍惜的，万般宝贝的，用饭的家伙。呵呵，对了，我叫楚盼娘……啊呸！这琼瑶式的苦逼名字。

“爹啊，今儿早上四蜜斯奉告我，大夫人要叫我当二蜜斯的陪嫁丫环去。这事儿，你可晓得？”

紧跟在四蜜斯的贴身丫环穆萱背面，一起走在刘府莫大的天井里。夏季萧瑟，阳光都是冷的，砭骨的北风透过仿佛丰富的棉袍，几乎将我堂堂员外府梳头丫环的一把硬骨头吹散。啧啧，这天寒地冻的，的确让人活不下去。

“大夫人承诺了？”

“胡蝶髻好了。”

“哎，我说了吧。”我爹一感喟，拍了拍大腿表示不能瞒天过海的遗憾，坐到条凳上，两撇小胡子颤颤的，总算肯坦白了：“大蜜斯那贴身丫环呀，你该认得。”

四蜜斯名唤刘念雪，想是雪天出世才有了这温婉的名字。只不过温婉的名字一定给了温婉的人，她便是个好例子。刘员娘家后代浩繁，六女四子，究其因果，还是因了有那很多女人愿为他生孩子。一正室一侧室，再有五位妾侍以及谁也算不清数量标通房大丫头，这刘老爷是得让多少男人成了光棍才好。再说回四蜜斯，她是侧室所出，虽是侧室，但在浩繁女人里头，也算是上等人物。传闻这二夫人娘家便是个不好惹的，与刘员外有买卖上的来往不说，究查起来，当今的县太爷还要叫二夫人一声表姐。也因了这由头，庶出的四蜜斯职位实在不低，就算在这大院里横着走，怕也没人会禁止她，更何况她只是玩皮惰懒些罢了。

“嗯，胡蝶髻最是合适您。”我取了牛角梳将她的丝理顺，又软又直，手感极好。她才十三岁，仿佛还是个小女人，可再细想一番，这孩子再过个两三年就能嫁人了，这一点的确让人没法直视。

“成成成，您哪，说甚么都成。”实在本女民气里可对劲着呢，白赚了一个月的月钱。

“来了来了。”我将锦盒放在她的打扮台上，层层展开，又道：“四蜜斯，今儿要梳个甚么髻？”

<TR>

我爹昂首看看我，眼神儿贼心虚：“你……你哥与她有情。”

“盼娘，快来替我梳头。”四蜜斯笑着朝我招手，一双调皮的大眼瞪得古灵精怪，身上只着了中衣，倒是一点儿不颤抖。

“可不么，我这儿也猎奇呢。大夏季的，四蜜斯能夙起，真是了不得了。真想晓得哪日四蜜斯有了婆家，还能如许日晒三竿才起来？”

“啊？”我脑筋一抽有些反应不过来，楞了半晌，才问：“为甚么？二蜜斯屋里没人了不成？再如何也轮不到我啊……”

“咦？有新的头油了？”她从锦盒里取出几枚罐子，一一凑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欣喜道：“好香的桂花花味儿，这个我留下了。转头你问穆萱去领银子。”

“可不么。”

其他牌子您用不惯……我咬着牙关，几乎磨出声响来。我了个去的小混蛋，你去你爹娘面前撒娇卖萌打滚一番，还愁留不住一个梳头的？世态炎凉民气冷暖……这儿的人始终当下人不是本身人。

我这爹是个花匠，年幼时便被卖给刘府做工，又娶了卖身在刘府的梳头娘，生了我这苦逼的闺女天然还是他刘府的财产。幸而只是与我娘一样，梳头的，尽管梳好了夫人蜜斯们的髻便好，旁的杂活儿也未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