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随波不由己[第2页/共3页]
形骸取出那两颗玉球,那大门微微震惊,大要凸起,又伸出个雕像来。那雕像也是个多翼天人,额头与胸口各有一圆洞穴。
形骸微觉莞尔,想:“她叫我相公,公然夫唱妇随,张口杜口皆是大凶之言,与我一样危言耸听。”他忽觉怀中有东西隔着,伸手一摸,是那两颗玉珠,他奇道:“我明显将玉珠放入门口那雕像中,为何仍在这里?”
形骸一愣,蹲下身子,那老妇伸手扳开他嘴唇,拽他舌头,瞪他眼睛,拉他耳朵,拧他肌肉,当碰到他左手时,她收回喝彩声,调子如喝醉酒的酒鬼普通。她笑道:“天意!天意!我能出去了!”
马炽烈厉声吼怒,想要追逐,但那魂水与他身上血液溶在一块儿,染上他伤口,他只觉体内也有冥火在烧。他功力极深,当世罕见其匹,可却从未领教过这冥火焚身的短长,一时之间,他衡量轻重,深怕伤及性命,盘膝坐下,凝神应对这邪功。
形骸忙道:“别怕,别怕,我们先保命要紧。”脚下使出尽力,背着沉折,抱着安佳,埋头狠冲。
形骸道:“是了,先前载我们的水,也有治伤之效。书上说,鸿钧逝水是上古仙神在尘寰住的宅子,此中妙法无穷,公然大有事理。”
形骸看清地点之处是一座庙殿,地是灰的,墙是白的,立柱是黑的,皆反射光辉,平整光亮,纤尘无染。面前又有一多翼天人玉雕,这玉雕极其高大,足有三丈。
形骸沉浸在歌声中,惊骇不再是重压,他的惶恐、麻痹、绝望、有力皆被红色的火焰吞噬,炽热燃烧,放浪形骸功歌的奥妙又揭开了一角,他又记起了那一天夜里,他被木格重创,随后他从恶梦中醒来。
路过那多翼天人雕像时,形骸想道:“是了,这马炽烈本想在这儿治伤,但不巧这瓶中水被安佳喝完了,尚未补足。他觉得是那鲤鬼老动的手脚,这才将这地盘爷折磨得不成模样。如若不然,他两刀就能把我们全杀了。”
这管道技术当真精美,两人在此中敏捷滑过,竟然从未撞上转角。如此随波顺下,起起伏伏,快如奔马,始终朝前而动,约莫过了半天,火线灯亮光起,水流变缓,两人从管道中落下,又被风一托,稳稳落地。
安佳道:“头上是太阳,手上是风!那么头上是红球,手上是白球。”
安佳惨声道:“难不成我们要饿死在这儿?那还不如死在马炽烈手里呢。”
转刹时来到此地一端,见有一间间房门,但转了几个弯,瞧见一处大如城门,这门用极坚固的金属所造,高低摆布似被烈火烧过,焦痕漫衍。形骸猜想那马炽烈定想进入门中,乃至不吝蛮力,却一向未能如愿。
安佳道:“小幽灵说过,那两颗玉球能让我们进入这鸿钧逝水真正宝库中!”
安佳只觉前胸贴后背,饿得难受,道:“不知这神殿里有吃的没有?”
老妇眼神苍茫,俄然又大呼一声,面露忧色,道:“你们....你们怎地出去的?”
安佳问道:“你瞧见幽灵了么?你又没喝那魂水,怎能有通灵的本事?”
惊骇仿佛亿万蛆虫,从形骸心间涌出,将他浑身视作巢穴。形骸每一口呼吸都更加艰巨,似有千奇百怪、可骇绝伦的妖魔捏住了他,他的肺在灼烧,手臂如死人般抽搐,他面前见到了那幽深喧闹的大海,大海有万里之深,无边之暗,他越是设想,越是寒彻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