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壁上仙姿[第1页/共2页]

宫娥上前来提示用饭，饭后膳台撤去，母子两个于西暖阁中尽道离情别苦。贞嫔问儿子这些年所到之处所遇之事，袁珝皆一一道来。贞嫔甚觉风趣，袁珝道：“待儿子空了，将所行所遇集成小书，供母亲详看。”贞嫔道好，说了半晌，便有旨意传来，母子二人到门口接旨。本来是殿前内奉养皇命，赏物赐于贞嫔，宫娥捧着犒赏鱼贯而入。内侍道：“这些是赐给贞嫔娘娘的。王爷的犒赏已送至王府了。”

虽招式纯熟，但心机完整不在此中，练了半日，闻声有人在边上鼓掌喝采，不觉吓了一跳，仓猝收身来瞧，倒是袁珝。也不知他站了多久，赶紧收招见礼道：“陆雨惊扰了王爷，还望恕罪。”袁珝道：“陆女人不必如此见外。”又道，“我叫人送了京籍于你，你可看了？”陆雨点头道：“多谢王爷。”袁珝又问：“可有你要找之人？”

陆雨点头。袁珝道：“别急。再不济我们就挨家挨户去寻，总能寻到的。”陆雨低声道：“只怕是徒劳。”袁珝忙道：“事在报酬，且别先自泄气。”陆雨不由昂首看他，月光当中，他双目一片赤忱，心中感念便道：“王爷只知我要寻人，却不问我寻的是何人就如此帮我。陆雨实在感激不尽。本日也将陆雨的难言之隐奉告王爷。”

贞嫔与袁珝领旨谢恩。贞嫔得宠多年，少承帝皇眷顾，现在突遭封赏，反倒有些不大适应。命闻雪堂主事姑姑宁氏将东西登记分发给闻雪堂诸人。高低人等皆欢乐非常，贞嫔感喟道：“这些人跟着我这么个主子，实在委曲。”袁珝安抚道：“母亲何必自伤，少甚么自与儿臣说就是了。”

贞嫔哎地一声轻叹，无可何如道：“你我本身处旋涡，我却教你置身事外，实在能人所难。原是我的错误，你起来吧。”

贞嫔点头，袁珝不敢再问。贞嫔又道：“你来岁就二十一了，你几个兄长这般年纪的时候早立室生了后代。”忽又道，“我儿心中可已有人？”袁珝不知怎的，竟想起陆雨来，斯须回神，点头道：“儿臣婚事自有父皇指婚。”贞嫔点头，心中略感绝望。

不消时，昔日京中几位老友得知他回京，特来拜见。故交相见分外投机，袁珝命设席留饭。故交知他方回京中，诸多事物傍身，又怕宫中传唤，浅酌以后便早早散去，皆言他日拜帖设席为他和许冲两个拂尘洗尘。

袁珝依言起家归坐，贞嫔又道：“我虽住的偏僻些，但宫中风吹草动还能传一些到我这里。太后当日凤体违和，各宫各府皆轮番奉养。太子侍病时因闻得太子妃心口病犯了就分开了一会儿归去看望，因而被人抓~住了把柄，说太子不分长幼逆行悖德有违储君之道。是故才有了翻云殿书房议奏废太子，而后又引出了你这个会讲故事之人。你故意也好，偶然也罢，只怕终归是趟进了这浑水当中。”言及至此不由深深望向儿子，幽然叹道，“我原希冀你这平生都不要再回都城了。”

贞嫔低头笑了笑，道：“也是。”又转向儿子，道，“我本日与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多年不在宫中不知宫中情势，怕你行差踏错，并无指责你的意义。”袁珝道：“是。儿臣晓得，请母亲放心。”贞嫔点头，又问：“你可去看过忧娘？”袁珝道：“昨日进京已晚，本日又一早入宫。儿臣筹算明日得空去了无庵，母亲可有交代？”

袁珝母妃贞嫔居住在皇宫西北角的闻雪堂，处所甚为偏僻。到时早过了午膳时候。贞嫔却没有先行用膳，翘首以盼儿子返来。待到母子相见，真是未语泪先流。袁珝给母亲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贞嫔亲身搀起，昂首只冲儿仔细细打量。她是胡女，生得不矮，儿子出门时还不及她高，返来已经高过她一个头，她只到他胸口，一双手也已经搂抱不过来了。贞嫔顿觉儿子长大成~人，又酸楚又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