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 飞来峰上千寻塔,紫云崖间白玉芝[第1页/共4页]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候,浅显离了圆湖,走到了雪峰之上。那雪峰以栈道勾连,倒也能够行走。只是时价冬曰,栈道上的木板,铁链都结了厚厚的一层棱冰。浅显收起赤霄,仿佛负气普通,向那雪峰顶上爬去。清冷的山风,不时夹着雪花,劈脸盖脸的砸将过来。风中的栈道,在半空中不住扭捏撞击,收回一阵清脆动听的“叮咚”声响。浅显蒲伏在栈道之上,身子跟着栈道不住高低飞舞。这景象,显得既瑰丽,又可怖。
浅显从小便在乡野当中长大,固然也听素问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事理,却也不知擅闯女子内室有何不对。因而信步所至,将这石屋表里,都十足转了个遍。
浅显一起走来,只见这石屋分作三间,每间都有平常房屋十倍大小,但是除了内室那一间外,其他两间,都密密麻麻的摆满了草药。浅显身处此中,望着这些摆放整齐的草药,鼻中闻着阵阵的药香,情不自禁的想起素问来。
一念及此,浅显干脆低下头去,用牙齿咬啮木板上的坚冰。借着这一刹时的冰冷和疼痛,竟然凡咬牙直上,一鼓作气的爬了上去。他这一攀上峰顶,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不住呼呼喘气。
俄然之间,浅显脑中灵光一现,想道:“这里既有门环,必然也该有座大门才是。我可真是胡涂,怎的竟把这事忘了?”
“乓!”
浅显臂上,俄然间传来一阵狠恶刺痛,接着,面前蓦地一阵敞亮,那崖壁竟然“轧轧”连声,向两边分了开来。浅显撞开崖壁,去势兀自不衰,一向向前翻了七八个筋斗方才停下。这一下死里逃生,当真大出料想以外。浅显晃了晃乱成一团的脑袋,强行抑住心头狂喜,低头向来路看去。
又行四五十里,面前途径一转,竟蓦地间多出了一座高山。昂首一望,只见这高山连缀数千里,山腰长年积雪,山岳倒有大半没入云中。他也不知这是这座山有甚么名头,但见山势险要,就拔脚往山顶爬去。约摸爬了三四个时候,天气垂垂黑了下来。头顶铅云低坠,北风吼怒,接着空中鹅毛乱飘,竟俄然间下起雪来。北风夹着雪花,不住往他身上,颈中钻去。浅显裹紧衣衫,兀自不住颤栗。竭力前行数丈,俄然间脚下一个踏空,连着一团积雪,“噗剌剌”的掉了下去。
如此自怜自伤一阵,浅显便撑了长剑,绕着湖畔徐行前行。清冷的月光下,只见他弓着身子,在彻骨的北风中踽踽而行。
面对这造化的奇景,只瞧得他目瞪口呆,赞叹不已,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不着名的野花,在月色下摇摆生姿。此时正值寒冬,万物残落,想不到冰天雪地当中,竟有如此耐寒奇种。浅显赏玩半晌,从甬道走到湖边,抄起几口湖水吃了。湖水入口清冽,甘美非常,一条冰冷的水线直通入腹中。他定了定神,沿湖走去,寻觅出谷的通道。
浅显发了会儿呆,徐行走出石室。推开最后一道流派,面前白雪皑皑,刺眼熟花,满目都是亮光。耳中水声隆隆,仿佛身在一条大河边上。他闭上双眼,心中怦怦乱跳,过了半晌,才渐渐睁眼,但耳中霹雷霹雷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由又吃惊起来:“这上面如果怒涛澎湃的激流,那可糟糕之极了。”说话之时,无数水珠以下大雨般溅到头脸之上,模糊生疼。
一念及此,浅显顿时精力抖擞,伸手一摸,公然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钉。这是这流派之上,被人用黑漆涂了,是以在暗中之处看来,直与岩壁无异。平法寻着流派,心中欣喜交集:“这里既有流派,必定住得有人。我既然敲过了门,也算是尽了礼数。如果仆人问将起来,我尽管说本身是路过的,想来讨碗饭吃。”主张盘算,便伸手前去排闼。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内里并未闩上,连踢带撞,,那门便缓缓的开了。浅显拱了拱手,朗声说道:“鄙人浅显,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仆人恕罪。”停了一会,只听门内还是静悄悄的,因而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