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页/共3页]
明姝见婆婆言语客气,又是个广泛的人,内心松了口气,接过镯子,奉了茶,侧房里已经摆好了饭。许氏茹素,向来是本身单摆一桌清粥小菜,现在儿子返来,例外一次,也跟着世人在大桌上用饭,杜和本想敬酒调度调度氛围,可见桌上没人说话,内心发慌,怪不得这家能出来一个一本端庄地晏子钦,本来全都是一板一眼的人。
抱着弟弟,携着娇妻,晏子钦来到正堂拜见母亲。
晏老夫人许氏一身青布衣,自丈夫归天后,她吃斋念佛已有五年,除了管管家里的事,也不太留意内里的是非,养出一副清寂描述,见宗子返来,可贵笑容满面,拉着儿子的手喟叹了一番,只道:“返来了就好。”又看着新妇,眼里安静如水,并没有过量爱好,也没有不满,从腕上取下一只镯子交给她,说是晏家女眷家传的东西。
所谓近乡情怯,说的大抵就是晏子钦此时的感受吧。如果纯真的衣锦荣归,那是多么的光荣,可到了本日,倒是年纪悄悄弃官返乡,倒不是怕人闲话,只是人言可畏,眼神亦可杀人。
书声琅琅吵醒了明姝的午觉,草草理了鬓发,迷含混糊出门看看天光,却见许安度量一摞书,领着一个面熟的孩子朝书斋走去,一身小红袄、毛领子,显得玉雪敬爱,看上去和晏子钰同庚,只是板着小脸,没有晏子钰那种天真烂漫,明姝问了一句:“许老伯,这位小官人是谁?”
晏家在本地虽是大族,可年青人不是在外游宦,就是在外游学,老一辈的人怕震惊晏子钦的悲伤处,来看看便走了,到了下夜时分,院中已是静悄无人,只能模糊闻声许氏房里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春岫扒着帘子上的锁子纹,一格一格往下数,少时,说要续点儿炭,便挑帘出去了。
明姝含混着翻了个身,感受手被人握住了,又听晏子钦轻声道:“放心,我不会一向留在这儿的。”
晏子钦道:“先抱病了,你本身就不看书了?”神采间已有些活力的模样。
明姝道:“夫君快来,王安石啊!是王安石!”
晏子钦天然晓得她心中不快,二人别离躺下睡了,都是展转难眠,到了半夜时分,明姝已经困极睡去,却闻声晏子钦幽幽一叹:“我也是在赌,赌朝廷的风向。”
小子钰把脸藏在晏子钦怀里,害臊地唤了声嫂嫂,把明姝也惹得一脸通红,用手去戳他的面庞,小孩子躲也不躲,只是内疚的笑着,仿佛另有些怕生。
领头的是晏子钦的大伯,他是个刻薄的人,宋时江西出才子,本源在于此地深厚的文教传统,农时耕作,闲时读书,耕读传家,是以很多看起来诚恳巴交的农户实在都能背出整篇论语,写下三五首律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高睿还要持续留下当差,晏子钦一家登舟远去那天,除却受过他恩德的衙门旧部,另有些感念他的乡民来渡口相送。
说实话,这里固然整齐舒坦,到底比不上衙门里,更比不上都城。当初说要同他共磨难,虽是至心话,可真到了这境地,却想着如果一辈子留在临川,的确是迟误人,特别是晏子钦的满腹经纶,莫非寒窗十载,一举夺魁,就是为了留在乡里做个教书先生之流吗?
晏子钦一把抱过孩子,问了句:“钰儿,有没有听娘的话?”
明姝半笑不笑道:“舒州呆了个把月,倒是把一颗心挂在高都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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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有些郁结,不免叹了口气。
晏子钦笑道:“钰儿,叫嫂嫂。”